劉濃挑眉笑道:“不知是那家女郎,竟讓祖言以敖以遊呢?”
陸納笑道:“瞻簀上哪習的好劍術,幾能夠一當十。本日與你相較,方知我輩皆是身弱體淺之輩爾。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數、書,汝怕是已然儘通矣!”
“然也!”小郎君的眼睛頓放光彩。
古之君子六藝皆通,射泛指弓、劍之術。春秋戰國時諸子遊學,多行山川水道,常有強盜攔路而劫,是以幾近大家精通劍、箭。到得秦時,始皇雖焚書坑儒再收繳天下之兵以製武,然亦製不得諸子百家暗中攜劍而行。再至漢時,武帝罷百家獨尊儒術;為逢迎朝庭,儒家後輩此時便有側重,逐步棄射、數、禦而專攻禮、樂、書。直至三國,亂世滔天群雄並起,劍槊弓馬再度耀若星鬥。
“衛氏《五禽戲》?!”
陸納悄悄一聲長歎,看向後院,柔聲道:“小妹,他日我們再詠。”
真讓我言中了?
罷,直指本心!
“劉郎君!”
嗯?!
陸舒窈幽幽答著,身側的小郎君突地悄聲道:“阿姐,你之情意我知也……”
嗯!
雲胡院。
自那日服散之過後,陸始與諸人皆對劉濃極是感激便聘請共遊。劉濃亦未行推托淡然相隨,倒亦結識幾人;雖不若陸納那般知已,可多交友世家後輩終是功德,對名譽的蓄養亦極有幫忙。名譽是需得人傳誦的,如若孤芳自賞臥於深山中,那個知你才調多少呢?
心中悠然深往,情不自禁的漫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陸納暗道:苦也,莫非小妹真的……
劉濃笑道:“祖言倘若真想學亦並非不成,先得戒散,再將《五禽戲》習煉千遍,隨後每日練劍兩個時候,如此七八載,兄應能有所小成!”
劉濃呆了!
抹勺萬福道:“劉郎君,我家小娘子畫作成了,請你去一趟!”
王敦?王敦之意天下人儘知矣,何如其兵權在握,遙遙鎮住建康,誰勇於此時說他半個不字?恐其早就在等候機會爾!
“曉得了。”
烏桃矮案上擺著長五尺、寬兩尺的畫卷,墨色剛凝不久,統統皆是清爽,如果悄悄一嗅,定是墨香滿懷。畫中的郎君真美,眼睛像湖水一樣深幽,如果細看定會墮入此中。
“妙也……”
……
她微微鎮了鎮神,身子緩緩的直起來,眼睛平視火線,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