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濃看亦未看那麵呈憤然的周義,倒是在他身側之人身上稍稍定得一瞬,轉眼而走,麵對紀瞻,雙手環捧酒杯。揖手道:“回稟紀郡守,剛纔劉濃偶得一首新月之詩,然與昔日所作相較略有完善,是以有此一言。若得太守恩準,劉濃願兩首皆獻!”
“……人有悲歡聚散,月有陰晴圓晴,此事古難全。但願人悠長,長裡共嬋娟。”
緩緩踏至水階上,負手而立,投目華亭方向。
稍稍一頓,淺身萬福道:“碎湖阿姐,烏程來信了,小娘子有請!”(未完待續。)
袁女正討走了他手中的酒杯,懷中藏著的澡豆,肩上沾著的兩枚花瓣,猶自不肯罷休,指著他腰間的香囊,格格笑道:“我尚要這個!”
“諸位,朗月在天,神女投目之下,何故鼓譟?”
謝裒提起青銅酒盞,將杯中酒漸漸飲儘;王侃眉色迷惑,回身打量錦袍郎君;錦袍郎君按床而起,白毛麈忘記在身後;紀瞻嘴角展笑,緩緩捋著烏黑長鬚。
頃刻間,沿水兩側私聲四起,更有甚者朝著劉濃指導不休,而與劉濃交好者儘皆麵呈擔憂:袁女正咬著嘴唇,把杯中之月攪得稀爛;謝真石皺眉不言,眸子明滅閃動;袁女皇側首看著美郎君。嘴巴微微張著,頎長睫毛唰唰剪輯;王羲之臥蠶眉斜插兩邊,似欲飛走;謝奕、袁耽等亦各作分歧。
回到謝氏客院時,已是下半夜。月光灑滿院內,木屐將青石路踏得啪啪作響。即將邁進月洞中,身子稍稍一頓,沉默兩息,唇往左笑,一步踏入。
錦袍郎君目注桂花樹下。見美郎君雖受世人紛讚,麵色卻還是如常,真若謫仙之姿啊!緩緩一笑,度回矮床安坐,不經意間掠見一束翠綠悄放於樹下,神情微微一愕。手中白麈頓在胸前。
“瞻簀,何需如此清冷言孤也!”
場麵稍稍一愣,迷惑目光紛投劉濃。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美郎君緩緩垂首,腳下木屐牽出頎長身影,似對顧相憐。
“主母,婢子要追哦!”
稍徐。
這個,不能給,乃是舒窈所繡……
美郎君麵上笑意凝盛,將杯中酒緩緩飲儘,沉默換酒,托著木蘭花行向水邊,緩緩一放,悄悄一推,目逐其隨水流走。而後漸漸起家,麵紅如坨玉,微微裂嘴一笑,朝著四方團團一個揖手。
此舉恰合佳節風俗,乃小女郎們的權力,世人自不會晤怪,反而樂在此中。
華亭,劉氏莊園。
“然也!”
三影。共輝!
聞言,劉濃身形猛地一頓,雙肩一抖,暗歎:技術太差……
四座皆驚,曲水流觴行舊作並非不成,但是今時非同昔日,理當即興賦詩。常聞人言華亭美鶴極擅詠詩,為何卻要以舊作獻月,莫非辭窮爾?
“真的好標緻哎!”
當然,亦有很多郎君轉來轉去,皆未有人理睬。
“哈哈!”
巧思微微一愣,撲扇著眼睛嬌柔一笑,兩個旋步轉到主母身後,端著水杯悄悄一磕,隨後便跪在坐上,將手一攤:“主母,巧思要禮品。”
蕭然、袁耽等皆有詠詩,雖不若劉濃之詩,卻亦稱得上佳作。自此而後,笛聲漸爾漫作無續無端,再不決計逗留。一輪番觴下來,隻要寥寥十來人得詠,褚裒便在此中,一首五言詠月超凡闡揚,亦使其得了個前次。隨後,笛聲悄膩,再不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