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為政,《尚書》申明君不能貪汙安閒、放縱吃苦,應當兢兢業業。明君不要虛設各種官職和機構,應當讓有才德之人來完成政事。君臣之間應當相互尊敬,同心同德……朱厚照全數違背。
但冇有官員對此心生不滿,天子能來上課已經很可貴了,早退半個小時又算甚麼呢?
朱厚照氣憤至極:“朕冇有如許的教員!”
“那就講《書經》。”朱厚照從善如流,視野往下邊一掃,很快落在何瑭身上。
已經垂老邁矣的英國公張懋,恭敬問道:“陛下欲讀哪本書?”
朱厚照非常欣喜,冇想到翰林院另有這般人物,頓時笑問:“卿乃何人,現居何職?”
這也是冇端方的表示,經筵內容需提早定下,好讓主講者有所籌辦,也製止臨時找不到呼應書卷。
朱厚照說:“前次講到那裡了?”
大部分官員,都覺得是在避嫌,冇如何當回事兒。隻要楊慎和另一名年青官員,望著莊妃目瞪口呆,較著已經認出那是顧倌人!
朱厚照氣得夠嗆,卻又被師生乾係阻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措置。
何瑭聞言大喜,當即跪地叩首,非常樸拙而恭敬道:“臣,謝陛下恩情!”
朱厚照接管群臣叩拜,笑著說:“諸卿請起吧,不消多禮。”
背誦了一段原文,何瑭開端異化私活停止宣講:“堯帝名叫放勳,他嚴厲恭謹,明察是非,寬宏暖和,誠懇失職……何為《堯典》?載堯帝之故事而為萬世常法也!作為一國之君,應如堯帝那般。陛下久居豹房,每日與擺佈近臣玩耍玩樂,稱不上‘嚴厲恭謹’;陛下寵幸小人,稱不上‘明察是非’;陛下喜怒無常,稱不上‘寬宏暖和’;陛下不睬朝政,稱不上‘誠懇失職’;陛下……”
“滾!”朱厚照終究忍不住了,抄起茶杯就砸疇昔。
眾臣等候多時,天子與莊妃終究駕到,也就早退了兩刻鐘罷了(明朝一刻鐘為14分24秒)。
“何修撰,適可而止吧!”楊廷和終究聽不下去了,何瑭話裡多多極少也順帶罵了他。
何瑭把君主九德與朱厚照對比,從而得出結論,朱厚照連一德都冇有。
朱厚照已經氣憤到頂點,卻嘲笑道:“讓他講完!”
朱厚照此時肝火已消,望著跪伏於地的何瑭,的確又好氣又好笑,竟然莫名其妙的對何瑭心生好感。但又抹不上麵子,假裝肝火沖沖的模樣,嘲笑著回身拂袖而走。
把朱厚照和堯帝一一對比,所作所為完整相反,就差冇有直接說出“昏君”二字!
何瑭越說越衝動,乾脆站起來。他掃視群臣,又直麵天子:“《尚書》為何記錄大禹治水?警告君臣也!為君者,為臣者,當以造福百姓為先。民乃社稷之本,無民耕作則天下饑荒,無民織造則百工不興。現在,群眾耕作卻不得其食,群眾織造卻不得其物。是以流民各處,皆不得活也!禹帝開山劈石,乃大水停歇,群眾安居樂業,自成無上功德,自為萬世久仰!禹帝一人可治水乎?需選賢任能,君臣同心,方能安民!觀陛下之行事,皆背叛禹帝之德行,乃千古一獨夫是也,後代自當唾之……”
王淵忍不住感慨:老哥牛逼,竟敢劈麵罵天子是獨夫。
一樣無人反對,因為端方早就被粉碎完了:第一,經筵不該該在豹房停止,這是對群臣的不尊敬;第二,嬪妃不該該住在豹房,想想豹房那上萬軍漢,就曉得此舉有多麼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