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裡變得空曠起來，殷元和躺在床榻上，葉如陌和殷蕭站在床榻前，太傅和岑福在一旁悄悄地候著。

現在一片哭聲，隻要這相互依偎的身影定格成永久。

瞪圓了死魚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床榻上。

“砰”地一聲，兩個看似細弱的男人手捂喉嚨倒了下去，伸手指向車廂裡，眼眸圓凸，一臉不甘心腸斷了呼吸。

岑福緊了幾步走上前來，將手中玄色狐裘大氅遞上前來，喉嚨哽咽，“國君，內裡風大，身子要緊。”

“都散了吧，太傅留下來便可。”

“國君。”

殷蕭冇有轉動，還是保持著殷元和望著荷花池裡的姿式，隻是手臂青筋暴突，眸光一瞬也不瞬，矗立的背影孤寂傷感。

殷蕭未曾迴應，喉結轉動，呼吸粗重了起來。

殷湛忙不迭地向門外爬去，如果真如岑福所說，出了甚麼事，恐怕小命不保。

說罷，殷元和放在玉石雕欄上的手，漸漸地有力地垂了下來。

蠢蠢欲動的殺手們腳步頓住，眼眸望向車廂多了一絲懼意。

這一次，殷元和冇有回絕，悄悄拍了拍殷蕭覆上來的手掌。

“兒臣不知。”殷蕭聲若蚊蠅。

葉如陌伏在地上，麵前一片白霧茫茫。殷元和總算是冇有留下遺憾地走了，這算不算得上功德美滿？

葉如陌心頭出現一絲不祥的預感，殷元和精力俄然好了這麼多？會不會是迴光返照。

葉如陌背脊處陣陣發冷，緊攥縫衣針的手指樞紐發白。

太子和太尉等人謀朝篡位，國君念其父子血緣乾係，能留下性命實屬不錯。殷蕭在官方口碑甚好，掌控軍政大權，才氣出眾。莫非這些人就這麼冇有腦筋？如許做就算取了她的性子，也會陷太子更糟的地步？

馬車在空蕩地青石板上，噠噠地前行。葉如陌靠著車廂裡假寐，任由思路神遊天外。

壓在葉如陌心頭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殷元和抬眸，帶起一抹懶笑，“我曾與無極白叟，另有他的小女有過一麵之緣。”

販子上，行人早已絕跡，兩邊商店大門儘數關上，偶爾可見窗欞格上暴露一雙雙惶恐失措的眼神。

殷湛身子一顫，聲音小了。

“走吧，你帶我去門前的荷花池看下，那是你孃親最喜好去的處所。”

“嗖—嗖—嗖”地聲聲響起，葉如陌早已滾下了馬車，進了商店躲在了櫃檯下。手揚臂落，手持弓箭的殺手們立即倒下了一大片。

手持刀劍的殺手立即退向一旁，露脫手持弓箭的殺手們。

葉如陌笑道，“本來是外公的舊友？”

“蕭兒，你來扶君父一把吧，君父老了。”

說罷，深深地瞥了一眼旁側低垂著頭，一向未曾出聲的殷蕭。

人這一輩子，高貴莫如殷元和，殊榮莫如殷元和，臨了，妻離子散，讓人唏噓不已。幸虧四皇子殷蕭品格、才氣過人，不然真的死不瞑目，這就是所謂的帝王餬口？

“君父。”殷蕭喉嚨哽咽，脫下身上的披風給殷元和悄悄地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