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疤瘌五散了架似的從門外出去，奉告老三：“受不了了，乾了一整宿，還剩好幾片。”

――我正在葫蘆架上麵乘涼，疤瘌五也溜了出來，一屁一股坐在窗根上麵，順手掐了一根香菜，塞一進嘴裡嚼著，我笑笑，扔給他一支菸。

誰也吃不下飯了，工區裡一片沸騰，好象那盆粥不是澆在疤瘌五一小我身上，而是被騰空傾瀉下來似的。

廣瀾笑道：“疤瘌五又剩活兒了？到工區跟龍哥好好一交一流一交一流吧，哈。”

“哎喲喂呀，喘口氣吧。”

到了病院，老三光榮道：“郎隊你不曉得，整天這個粥啊，炊廠都給往內裡兌水，路上再一擔擱，還涼了好多哪，要不，疤瘌五現場就變糖葫蘆了。”

發完料，疤瘌五一愛一搭不睬地穿了幾個網子，就來早餐了。小佬出去打了麵粥，先給老三我們幾個分了，然後喊組裡的人過來把盆端走。

下午起了覺，大師已經乾了一段時候，我才感受出疤瘌五還冇有返來，倉猝扒窗戶一看，好，哥們兒靠牆睡得正美哪。我“咳咳”地喊了兩聲，疤瘌五睡眼惺忪地一撥頭。

看著謙善到妄自陋劣的疤瘌五，我哭笑不得地說：“你忘了大夥常說的：點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賴父母了？終償還得靠本身啊。”

二龍不說話，在步隊前麵冷靜地走著，象個趕著羊群的老牧民。

疤瘌五“點水”，跟前次“跳樓”一樣，除了樸主任感受頭疼外，對其彆人都冇甚麼打擊，一些看好這個契機的人，竊喜能夠讓樸主任給大師減載的人，漸漸也絕望了。官方給疤瘌五的定一性一很明白，就是“反改革”。

冇想到疤瘌五玩這手兒。

走在路上，疤瘌五跑了幾次斜，有一回還閒逛步隊內裡去了。――“走著路都要睡著了。”疤瘌五抱怨。

“還等隊長麼。”林子笑著問。

我笑道：“長不成一人蔘果，另有讓人當酒葫蘆、當水瓢使的分歧嘛，如果讓太上老君裝了靈藥，這葫蘆也短長啦。”

二龍如果瞥見他吃香菜，準把他滿口牙都敲下來。

“對，靠本身。”疤瘌五說完又轉折道：“不過這再如何折騰，葫蘆也變不成一人蔘果呀！”

疤瘌五說：“行了三哥，大師幫不了我，也得讓我本身想想道兒吧？”

“如何越來越迴旋兒啦。”老三皺眉道：“前些天不是熬到一兩點就完活了嗎？”

“陳威，我快撐不下去了，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不瞞你說，在內裡我冇彆的本領，就是著名的懶，在內裡要照現在這麼乾，我早發啦。”

林子大手一揮：“弟兄們，衝！傷員要緊！”

隨便扯了幾句閒話，我先歸去了。疤瘌五趴著窗戶叫我：“陳威，再來棵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