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滋滋。滿盈起嗆人的一股子皮焦肉爛的腐臭味。

“阿鼻……”梁灼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了下來,滴在手背上,滾燙的一行淚。

……

阿鼻大帝站在一邊,將屍身一個一個謹慎翼翼地擺放到石台子上,手裡拿著一大把一大把的稻草,裹了又裹,裹了又裹,漸漸地、一點一點行動非常和順的將稻草塞進那些腹中空空如也的屍身裡……

“董瘦子,你不是一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瘦子麼,現在好了……你看……你看看……我幫你塞很多胖……塞得……塞得圓鼓鼓的,你高不歡暢…………你如果不歡暢你就爬起來揍我,爬起來狠狠……狠狠揍”

劈柴燒水的董小二的房間……

先是溪若和白芷幾個小仙童住的遠香居……

……

“莫非真在睡覺……”梁灼看了看空蕩蕩的正廳有些迷惑,回身往內裡的小閣走去,梁灼走到正廳前麵常日裡用來安寢的小閣,撩開一層密密軟軟的簾子,就瞥見蒼官和芍藥公然側躺在床上,不由悄悄笑道,“蒼官芍藥,該起來了,再不起來,你們仆人就要闖出去了……”

悄悄地躺在那……被人開膛剖肚,挖走臟器……

“天冷了……我給你們多塞一點,多塞一點好……”

沉著,沉著,再沉著。

說完就上前一步,悄悄搡了下床上的兩人――

“蒼官蒼官,芍藥芍藥――”阿鼻大帝一下推開小舍的門,扭頭朝梁灼看了看,迷惑道,“這兩個丫頭一貫是起的最早的,明天莫非是在……睡懶覺?”說著停下腳步,站在門外,指了指梁灼:“你出來看看。”

彷彿是,隻要有玉輪就是一彎殘破的新月,淺淺的……永不能團聚。

整整一天,整整一天中梁灼跟著阿鼻大帝像是發了瘋一樣冒死地在浮雲山上翻找著……

說著神采一凝,像是想到了甚麼,反手捏住梁灼的手腕就飛也似的朝內裡跑去……

浮雲山上大大小小的每一間屋子,每一個能找的處所……

像是必定好了的結局……

葦裳和郝姑姑常常去的雅安軒……

“阿鼻……”梁灼的手被阿鼻大帝攥得鑽心的疼,但是她現在顧不上這些了,她隻是有些驚駭,小聲道,“會不會,會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