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基見酒罈已經空了，荷葉上的燒鴨也吃光了，他放下酒罈，向乾草上一躺，終究能夠睡個可心覺了，但行動幅度過大，牽拉了臀部的傷口，不覺尖叫一聲，“哎呦！”

“是建功？”李鴻基在地上打了兩個滾，來到牢門前，“我就說了，建功必然會來看我的，如何樣？帶來甚麼好吃的？”

“剛纔的四句，乃是此人平生的宿命，但卦象顯現，此人平生貴不成言，究竟是甚麼竄改他的運程，老朽一時難以定奪，”牛半仙擺佈開弓，雙手都在微動，嘴中唸唸有詞，最後倒是搖點頭，彷彿仍然算不準運程竄改的啟事，“客長，你把人帶來，老朽要看看此人的麵相！”

高建功微微一笑，也不搭話，先給李鴻基的酒杯滿上，這才問道：“鴻基有甚麼需求嗎？這縲絏裡可比不得家裡舒暢。”

師爺撕下臉上的假裝，換上一副猙獰的麵孔，“李鴻基，你一向待在縲絏，我不信賴韓金兒還能逃到哪兒去，放心，本師爺會將她的肚兜還給你，讓你曉得她比現在餬口得更好，哈，哈，哈……”

牛半仙放動手指，停止了推算，“如許吧，老朽不收你的卦金，你奉告老朽，此人究竟姓甚名誰！”

他手腳並用，低著頭沿山道爬上去，因山道險要，不覺滿頭大汗，汗水停滯了雙眼，他不得不斷下來擦擦汗，也是歇息一會，看看間隔山頂另有多遠。

穿戴黃袍的李鴻基，倒是不再言語，隻是用手一揮，青鬆祥雲，華蓋樓宇，都是頃刻不見，連高山也藏匿不見了，李鴻基如鳥雀般越飛越遠，瞬息隻剩下一個小斑點。

李鴻基很想痛罵一通解氣，何如身子衰弱有力，隻得揮揮手，弱弱的說道：“滾吧，滾吧，如果你要湊趣那艾詔，固然讓本身的婆姨和女兒去奉養他！”

李鴻基數日不聞酒香，特彆是乾荷葉包裹的燒鴨，饞得他直流口水，“建功，公然是好兄弟，”他一手接過酒杯，一口乾了，“嗯，這酒不錯，夠味！”也不等高建功說話，直接用手撕下一塊鴨腿，丟進嘴裡。

李鴻基冷冷隧道：“師爺本日來，是要放我出去？”

平常這裡買賣不錯，但明天高建功趕個大早，加上氣候已經轉寒，攤前冷僻清的，高建功向牛半仙要了紙筆，寫下一個生辰八字，“牛半仙，幫我算算這小我！”

米脂城內卜卦算命的有好幾處，但最馳名的是城西的這個攤點，攤主傳聞姓牛，有“牛半仙”之稱。

高建功從半山跌落下來，身材失重，嚇得大呼：“啊……”

牛半仙左手拇指微動，最後停在中指上，嘴角彷彿抽搐了一下，“嗯？怎的如此？”他抬眼緊緊盯著高建功的臉龐，看了一會，絕望地搖點頭，“這生辰八字不是你的！”

“師爺，”李鴻基聲不大，倒是打斷了師爺的說話，“傳聞師爺家有兩個女兒，待之閨中，既然師爺看得上鄙人，那就選一個嫁給小人？當然，如果師爺對小人一片厚愛，將兩個女兒都嫁過來，小人更加感激不儘……”

“鴻基彆急，我正在想體例。”高建功想起了剛纔的夢境，不覺緊緊盯著李鴻基的麵龐，心內暗道：如許的人，莫非真是帝王之像？都說夢境是反的，莫非李鴻基會成為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