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如許會感冒的，”李鴻基心中過意不去，為了本身，高建功但是豁出去，他恨不得本身爬起來替高建功拉平板車，但他現在的身子……成果隻是一聲深深的感喟：“哎……”

“真有你們的！”李鴻基誇獎了一句，當然除了誇獎，他現在甚麼也做不了。

“不消了，”李過已經微微有些氣喘，但腳步涓滴冇有放緩，“換個肩要遲誤很長時候，還是從速出城為好，建功還是留在前麵吧，萬一趕上人，也好打個保護！”

“鴻基，如何樣？能撐住嗎？”高建功一麵解下李鴻基腰間的繩索，一麵將繩索抖了抖，那是奉告李過，他已經下來了。

呼呼的北風，既冷又可駭，李鴻基不由打個寒噤。

米脂縣的縲絏，今晚又是高建功當值。

“二叔先忍忍，一會就到！”

高建功騎到女兒牆上，將身子移到牆外，雙手攥緊繩索，緩緩而下，待到靠近空中的時候，用力一躍，免得踩到李鴻基。

約莫行了十餘裡，早就是山路了，山勢垂垂峻峭，高建功拉著平板車已經非常吃力，李過緩下腳步，與高建功各持一個車把，二人同心合力，平板車才又快了起來。

“大哥的客人，妹子天然要上心，”女子白了高建功一眼，“虧大哥還在客人麵前說我的好話！”見李鴻基大沙鱉似的趴在長木凳上，不覺掩口而笑，“隻是舍間粗陋，怕是要怠慢高朋！”

這條路高建功回家經常走，他天然熟諳，李鴻基也不好爭論，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上的水霧越來越濃。

高建功是熟門熟路，平板車走得緩慢，但收回“吱吱呀呀”的聲音，像是隨時要散架似的，更討厭的是，這類聲音在安好的夜晚，能傳出很遠。

“我冇事，建功，辛苦了！”李鴻基趴在地上，他臀部的傷口炎症未退，臨時還不能躺下，更不消說站立了。

高建功不再說話，不遠不近跟在前麵。

李過接過銅錢，照著高建功指定的線路下山去了，高建功則解開身上的棉襖，又掀起內衣，讓冷風直接灌出來。

前麵趕上來的高建功解下圈在腰間的粗索，先打個圈，套在女兒牆的城垛上，再將繩索的另一端，繞在李鴻基的腋下，打個活結，“鴻基，我們先放你下去！”

“誰呀？”是女人的聲音，儉樸無華，不蔓不枝，隻要兩個字，李鴻基卻聽不出女人的年紀。

李鴻基倒是不放心，“建功，雙喜，繩索還在牆上，官府會不會沿著這條線索找到我們？”

李國下來後，將李鴻基抱到高建功的背上，這一次該是高建功背了。

李過轉頭看看，見身後的黑影中冇有行人，這才和高建功將李鴻基抬到女兒牆外，然後緩緩放下繩索，收緊的繩索俄然一鬆，高建功麵色一喜。

“嗯！”李太悄悄承諾一聲。

“冇事，我家隻二妹和三弟，他們一個個野得很，特彆是我那三弟，巴不得家裡每天有客人呢！”高建功笑笑，見二妹過來了，便問道：“這麼快就清算好了？”

“嘿嘿，都是建功的主張！”李過一麵笑，一麵與高建功將李鴻基抬到平板車上，讓他取了個舒暢的姿式。

翻過這道山崗，又向下坡行了三四裡，平板車才緩下來，高建功和李過將平板車拉出山道，隱在一處密林後，又藉助一簇荊刺的反對，從山道上已經完整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