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功一手挽著李鴻基的胳膊,伸出另一隻手去拍門。
“冇事,我家隻二妹和三弟,他們一個個野得很,特彆是我那三弟,巴不得家裡每天有客人呢!”高建功笑笑,見二妹過來了,便問道:“這麼快就清算好了?”
這是一幢三間的土牆茅草屋,雙扇的大門呈灰紅色,應當有些年初了,牆壁上泥土淡黃,明顯新建不久,屋頂上的茅草也算平整。
門翻開了,一個穿戴玄衣玄褲練功服的女子,立在門裡,女子淡掃峨眉,不施粉黛,頭上挽著一個鞦韆髻,見到高建功攙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微皺了眉頭,“大哥……”
“誰呀?”是女人的聲音,儉樸無華,不蔓不枝,隻要兩個字,李鴻基卻聽不出女人的年紀。
米脂縣的縲絏,今晚又是高建功當值。
“是,大哥。”女子讓開大門,又瞄了眼李鴻基,臉上現出古怪的神采,稍稍逗留了一會,然後返身向裡屋去了。
“有一點,冇乾係。”李鴻基小聲地答道。
李鴻基身子挪動不便,卻還是勉強拱拱手,“有勞你家二妹了。”
高建功放下李鴻基,讓他趴在地上,而李過倒是摸進樹林,旋及扛著一塊平板過來了,“幸虧還在,不然不曉得要背到何時!”他又摸進樹林,帶回一副車輪,鼓搗了幾下,將平板與車輪安裝起來,本來是一輛本地百姓常用的平板車,能夠是為了讓李鴻基趴得舒暢些,平板車上另有一床陳舊的棉被。
“鴻基,如何樣?能撐住嗎?”高建功一麵解下李鴻基腰間的繩索,一麵將繩索抖了抖,那是奉告李過,他已經下來了。
這條路高建功回家經常走,他天然熟諳,李鴻基也不好爭論,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上的水霧越來越濃。
“雙喜,籌辦好了嗎?”
高建功停下平板車,與李過一起將李鴻基扶起來,二人架著李鴻基的雙臂,盤跚著來到最西麵的一處房屋。
約莫行了十餘裡,早就是山路了,山勢垂垂峻峭,高建功拉著平板車已經非常吃力,李過緩下腳步,與高建功各持一個車把,二人同心合力,平板車才又快了起來。
“真有你們的!”李鴻基誇獎了一句,當然除了誇獎,他現在甚麼也做不了。
李鴻基藉助亮光,模糊看到高建功頭上不竭湧出一柱水霧,曉得那是汗水在氛圍中固結而至,“建功,雙喜,歇息一會吧!”
李過因為背上負重,加上走得快,不但不冷,身上還直冒熱汗,“二叔,冷嗎?”
“你也是習武之人?”女子微微一笑,用手一指李鴻基,“奧,我明白了,必然是打鬥打鬥,被人傷了!”
這時高建功從前麵趕上來,“雙喜,讓我來吧?”
他與李過對視一眼,“我先下,雙喜在前麵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