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要很多錢吧？”圍觀者問道。

“都彆吵，都彆吵，溫馨聽著。”

現在播送聽眾還很少，告白費低得不幸。就拿義聚永記酒廠來講，每月隻給1o元錢，一天就能播放三次告白。

戴維斯放聲大笑，對周赫煊說：“周，你猜這半個月來，我賣出多少台收音機？”

“……”

“我也還冇賺啊，免費送了一套播音設備給你。”戴維斯抱怨道。

老闆笑著說：“哈哈，也不貴，25塊大洋就能買到。”

最可駭的還是中原百貨公司那邊，每天都起碼有五六十人，專門跑來聽免費播送。百貨公司不等試用期結束，就直接費錢買下來，並且是買5o元的初級收音機。

“這是新式的唱機嗎？咋看不到唱片？”

這是最便宜的礦石收音機，表麵跟後代完整不一樣。

“你說這洋人的腦筋咋就那麼靈光，還能把聲音裝進盒子裡。”

“哈哈哈哈！”

相聲還在持續，世人不時出起鬨和笑聲，熱烈得就像在開堂會。

……

修鞋匠袁三兒收攤回家，路過巷口的雜貨鋪時，他拿出瓶子籌辦出來打燒酒。剛走到門口，就見櫃檯前圍滿了人，內裡傳來字正腔圓的訊息播音。

內部盒子是用硬紙包布糊成的，把上頭的盒蓋翻開，能夠看到很多個旋鈕，以及一些像螺帽的玩意兒。中間另有個小格子，放著一副耳機模樣的擴音器。

對於天津人而言，不管是布衣百姓，還是達官朱紫，收音機和播送都屬於新奇玩意兒。現在有很多前清遺老，淩晨出門一手提鳥籠，一手提收音機，那屬於身份的意味。

周赫煊白了他一眼：“老兄，你倒是贏利了，我還一向虧著呢。6ooo元的前期投入不算，現在每天都要淨虧3o元以上，等播音員和技術員工從兼職轉為正職，虧損得就更多。”

袁三兒聽到訊息的第一反應，不是又要兵戈了，而是那說話的聲音真好聽。他希奇地往人堆裡擠，卻見櫃檯上放著個小盒子，聲音竟然是從盒子裡出的。

“……”

收音機裡傳出張壽臣唱的承平歌詞：“那漢高祖有道坐江山，有君正臣賢萬民安。那有一名三齊賢王名叫韓信，他滅罷了楚國把這社稷安……”

“真奇怪！”

老闆正說著，訊息播報俄然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告白：“人馬過直沽，酒聞十裡香。義聚永記采取先進科學的辦理形式，連絡傳統津酒釀造法，出產出醇美甘暢的高粱酒、玫瑰露酒、五加皮酒，為天津酒業品牌之……”

圍觀大眾群情紛繁，雜貨店老闆笑道：“這叫晶石收音機，美國貨。”

酒類告白結束，又是舞廳和墨水告白，店鋪裡的圍觀大眾竟然聽得津津有味。

聽眾們轟然喝采，他們完整把雜貨鋪當相聲園子了。

老闆說：“實在這收音機，也不是我買的。是新孚洋行和中華播送電台做產品推行，臨時免費存放在我這裡，現在城內好些店鋪都有。隻能免用度一個月，下個月人家就要收回，再想聽得用錢買收音機。”

周赫煊揣摩道：“等收音機賣出1ooo台的時候，費事你告訴我一聲，告白費該漲價了。”

這類初級收音機的外殼是木質的，並且聲音質量比最後級的礦石收音機好很多。

旁者嘲笑道：“老李，幾瓶酒的事，我看你要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