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奏的隱蔽
(鄭啟五記於2000年夏天)
他當然不但僅賺政策的錢,也賺時髦的錢,1977年他每天都要偷偷地為十幾位大學女生的皮鞋布鞋加高跟,錢賺了很多,人也累瘦了一圈。當時“四人幫”垮台不久,高跟鞋還遠冇有開放,大學裡的女工農兵學員都揹著政治教誨員,悄悄地請他為鞋加半高跟,且一傳十,十傳百,學員們神奧秘秘接踵而來,他整天就窩在女生宿舍邊的老榕樹下,忙得冇有用飯的時候。這真是校園野史中聞所未聞的奇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特彆的期間轉折點竟然表現出得如此出人不測!
老謝冇有電視機,他說他買不起電視機也不喜好看電視,他剛強地認定就是因為他冇有電視機以是冇有人敢說該市百分之百的家庭具有電視機。但他有一台紅燈牌的三用機,並且癡迷到不成一日無此君的地步。他現在每天下午都要收聽播送電台的方言平話,碰到禮拜二停播,他就感到無精打采。他還喜好聽南音,夜深人靜,一邊聽陳腐幽深的南音一邊撫摩著那錐子――一把相伴相隨了60年的烏黑鋥亮的線錐。耐久補鞋使他的手指,特彆是大拇指和食指非常有力量,可惜這“二指禪”已無用武之地了,因而在如有所失的撫摩中茫然墜入夢境。
在漫漫補鞋生涯中,他向來就冇有甚麼禮拜天和假日的觀點,也幾近冇有搭乘過大眾汽車,乃至不曉得中猴子園裡到底“是圓是扁”。現在他每天都是禮拜天,因而辦了一個70歲以上白叟免費證,每日遲早必然各一趟,縱情地乘車幾次地周遊郊區的公園和寺廟,好好享用廈門特區市政對白叟這兩種免費的照顧。我問他是不是要把這輩子少坐的車次都補返來,他渾厚而非常當真地說不是的,主如果公園和寺院的氛圍特彆好,很補身材的。他說一小我餬口很安閒,但就是怕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