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聽著聽著，恍然反應過來，“我曉得是哪一副了！我那畫的不是水仙，那是我給薑記飯莊畫的一副黃花菜，他家那道醋溜黃花菜好吃得的確慘絕人寰啊……不過那畫剛畫完就找不著了，我還給薑老闆重畫了一副呢，敢情是她來的時候順走了。”

“燒成灰我也認得……一幅水仙，中間寫了首酸詩，大抵齊的意義就成每天的惦記取人家，恨不得一口吞了人家，然後末端落款寫的是你常日裡寫話本的時候用的阿誰名，還戳著幾個刻得花裡胡哨也不曉得說甚麼的章，不是你的是誰的？”

這番話聽完，冷月想酸也酸不起來了。

“她一向到死手裡都緊抓著你的一幅畫，我驗屍的時候差點兒把她手指頭掰斷了才把那幅畫取出來，那畫是不是跟太子爺有甚麼乾係？”

如許的事兒景翊毫不會信口扯談，他說了，就必然是有理有據的，但事係一國儲君，這內裡的理據她有冇有資格曉得，那就兩說了。

景翊一愣，愣得一下子把醋溜黃花菜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愣了半晌才滿目遺憾地掃了一眼冷月傲人的胸脯，“我實在挺想當你是我相公的，不過這輩子估計有點兒懸……”

景翊這話裡帶著三分思疑七分欣喜，聽得冷月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冷月思慮半晌，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垂目看向麵龐漲得紅撲撲的景翊，笑意微濃。

冷月在醋溜黃花菜裡掙紮了半晌才順過氣來，看著還沉浸在此中一臉回味無窮的景翊，有氣有力地歎出一聲，“我問你……你真當我是你夫人嗎？”

“……”

“你給我下來。”

景翊微微一怔，悄悄點頭。

“冇有……”

“我冇活力吧？”

“冇有……”

自打看出馮絲兒是被成珣的管家害死以後，冷月一向在猜想馮絲兒能夠的身份，在她猜出的數十種能夠裡，冇有一種是跟太子爺挨邊的。

冷月耐著性子點頭，“好。”

冷月一愕，“畫眉另有個弟弟？”

景翊悄悄抿了一下的嘴唇，抿掉了幾分剛纔的信心滿滿，有點兒底氣不敷隧道，“我說了，你不能生機。”

“她說……”景翊看著那張倒看起來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臉，緩緩調了一口氣，考慮了一下，才道，“她曾撞見慧王悄悄到雀巢裡找畫眉，在畫眉房裡把畫眉踹得滿地打滾，畫眉交來回回一向說今後必然聽話，再也不敢了甚麼的……馮絲兒那會兒覺得她是因為從慧王府淪落到煙花館，記恨慧王，不好好服侍他，把他惹毛了，就私底下勸了她跟鴇母說說，讓鴇母今後幫她擋擋，乾脆不接慧王的買賣了，成果畫眉跪著求她彆往外說，說這事兒如果讓彆人曉得，她弟弟就活不成了。”

“把香爐放下吧。”

隨便劃拉劃拉，慧王不碰畫眉卻又使得畫眉怕他怕得要命的來由就夠湊滿一鍋的了。

冷月清楚地記得，她把那些被綁進深山的女子挽救出來以後挨個問過她們家在哪兒，是否另有親人，一圈問下來，唯獨畫眉是孑然一身獨居鄉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