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怔然半晌,扭頭看著趙彥遊移道:“賢侄所言……恐非君子所為吧,何況賢侄說的這些事都未曾有實證,就算鼓吹出來怕也無人肯信哪。”
閔政幾句話傳入張員外耳中,頓時將其驚醒,他這才呼號著分開世人,將韓文與閔政給迎上了酒樓二層的雅間中,其間不住自責本身思慮不周,怠慢了兩位大老爺。
這位韓棒棰知府身形略胖,麵白微須,倒是與王業有幾分類似,他此時身著常服,看起來更像是一名富態的大明販子。其身後跟著一名身著青衫的青年秀士,其人不過二十多歲,臉型剛正,端倪疏朗,一派蕭灑天然的氣象,這便是衡水知縣閔政,本年初才履任到此,算起來也不過三四個月的工夫。
張員外身為德源湧的店主,本日其下的老白乾不但一舉蟬聯衡水酒王,更有一樁不測之喜,那便是新任真定府知府韓文的手書墨寶,雙喜臨門之下他的嘴就冇有合攏過。
此言一落,底下頓時一片嘩然讚歎,很久不息。
韓文初始心頭還非常歡暢,隻是他被人堵在酒樓門口,四周世人丁中說的恭維話又是千篇一概,不過半晌工夫這位韓棒棰知府便有些不耐煩了。
正在此時,從內裡人群中擠進一人,他獨自來到方大為身邊與其私語了幾句,也不知都說了些甚麼,就見方大為先是一驚,後又一喜,隨即才規覆成平常笑眯眯的模樣。
“賢侄此言有理。”王業思慮半晌後一拍大腿,冷然道:“天道至公,一報還一報,如果此事事成,也算了結了老夫纏繞心頭多年的一樁苦衷。”
見上麵世人的重視力都被方纔的行動吸引了過來,方大為笑道:“諸位,眾所周知,我們真定府前任張知府奉調入京,知府衙門已空置一月不足,老夫方纔獲得動靜,現在新任韓知府剛巧路過此地,聞聽這品酒會後欣然不已,並親題墨寶‘耐久彌香’,情願以此贈與奪魁的酒坊。”
趙彥很有些狗頭智囊意味的點點頭,按下心中升起的些許罪過感,抬高聲音道:“不錯,員外可令人如此如此這般……一旦事成,孫長庚此人出醜乃是必定。”
去繁就簡?剛纔您老說的那些套話就夠煩的了。有這個動機的與會人眾不在少數,聞言紛繁撫掌稱好。
韓文學問不敷,城府不深,才氣不敷,能當上真定府的知府,首要還是他的同年馬愉運作恰當,他方纔本就已有不耐之意,兼且擁堵間竟被人踩了兩腳,故而任憑張員外說儘了好話,及到進了雅間坐定以後,這位韓知府卻還是冷著臉不說話。
九年任期滿後的韓文,因在任內並無建立、經曆平平,本應被黜陟,或貶為不入流的驛丞,或直接當場奪職,不過會試與其同榜落第的狀元郎馬愉,當時已經升任侍講學士,偶爾間在吏部文選司任職的老友那邊聽到了他的動靜,便給他說了幾句好話,他這才又在平原知縣上做了一任。
“誒,員外過獎了……”韓文被拍的有些飄飄然,微胖的臉上堆起笑容,看起來倒是與薄皮大餡的白麪包子近似。
衡水知縣閔政裝束樸實,世人眼中又隻要韓文,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被人給擠到了人群核心,不過此人自有城府,並不與彆人見怪,等透過人群裂縫看到韓文臉上不耐煩的神采後,他才令人分開人群,大聲說道:“張員外,府尊攜本官前來,本意乃是來討一杯喜酒喝,現在不知酒可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