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祖輩的光榮,總有耗儘的時候。
很明顯,他和蕭虞想到一塊兒去了,皆覺得至尊是要誠懇清算他們燕王府。
昨日裡,於鶴已經帶人將全部王府裡裡外外都清算過了,書房中也擺上了蕭虞慣用的筆墨紙硯。
“是。”於鶴雙手接過,親身下去安排了。
徐澈也不膠葛:“世子請。”
到了披香殿外,袁月早已等待多時,見了他趕緊迎了上來,低聲道:“徐大人,至尊已經叮嚀過了,大人直接出來便是。”
他咳了兩聲,趕緊飲了口熱薑茶,壓下了喉間的癢意。
待她拜彆,徐澈又站了好久,這才轉道去披香殿求見至尊。
蕭虞倉促告彆了姨母,約好午後登門拜訪,便勉強保持住了大要的安靜,行動快而穩地往外走去。
蕭虞道:“這事過分俄然,孤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徐澈道了聲:“有勞。”便獨自進了披香殿。
蕭辟與蕭琛回府以後,也是和蕭虞差未幾,各自給封地送了信以後,不約而同地決定以穩定應萬變。
“於長史不必多禮,快帶孤去書房。”蕭虞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獲得了父老的必定,蕭虞一向緊繃的神經纔算是放鬆了些,暴露了淺淺的笑意:“對了,午後孤要拜訪虞候府,勞煩長史先送一張拜貼疇昔。”
因著蕭澄俄然來了這麼一出,三品以上的公卿大佬們都苦衷重重,四品往下的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頭,當天的早朝很快就結束了。
徐澈道:“下官不是說過了嗎?閒職罷了。”
徐澈雖還是憂愁,卻還是打著精力安撫道:“至尊的苦心,他們畢竟會明白的。”
於鶴道:“此時世子最好還是不要有甚麼行動,該乾甚麼就乾甚麼,隻將至尊之言當作隨口的打趣便罷了。”
“世子隨部屬來。”看出她神采不對,於鶴也不廢話,趕緊追了上去帶路。
徐澈正了神采:“下官又怎會謊話相欺?現在東宮無主,下官這太子太傅,可不就是最大的閒職嗎?”
於鶴道:“還是先要奉告大王的好。”
“本來是徐大人。”蕭虞略略拱手,唇角輕勾,頰邊酒窩卻分毫不顯,“大人這閒職做得可真夠大的!”
“世子,到了。”
這件事情,對他們燕王府來講,實在算不得甚麼功德!
蕭澄想起偶爾在私庫中翻出來的武帝手劄,心中的動機更果斷了。
蕭澄可貴的不在和奏摺做鬥爭,反而捧著一杯茶,非常落拓地在打棋譜。
於鶴道:“世子放心,部屬這就叫人去送。”
車駕停駐,紅鸞翻開了車簾,躬身道。
“那陛下先前……”
“兢兢業業?嗬!”蕭澄自嘲一笑,“到了我這一代,兢兢業業又有甚麼用?朕的性子始終過分平和,現在的大晉,需求的是一名強勢的君主,乃至需求一個暴君來突破這死水般的局勢!朕做不到……朕做不到啊!”
“那也是大人的本領。”蕭虞可氣了一句,目睹人都走的差未幾了,便道,“孤還要去拜訪姨母與母舅,這便失陪了。”
可她麵上倒是不動聲色:“如許的閒職,怕是旁人求也求不來呢!”
然後,她一邊揮手扇風,以期字快點兒乾,一邊道:“隻是在收到父親複書之前,萬事還要勞煩長史多操心。”
蕭虞蹙著眉點了點頭,搭著她的手便跳下了世子輅,劈麵走向了恭候多時的長史於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