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瀾皺了皺眉頭,不解看著碧荷,“甚麼流言?”
錦瀾吃了口燕窩便將碗推開了,拿出帕子悄悄拭了拭嘴角,瞥見碧荷還站在原地不動,頓時眉梢微揚,“如何了?”
“女人。”碧荷的臉上染著兩抹嫣紅,額頭上充滿精密的汗珠,一瞧便曉得外頭的氣候暑熱難耐。她朝錦瀾屈膝一禮,將一向握在手中的荷包雙手捧上,“這是我們院子下個月的例銀,一共八兩銀子。”
錦瀾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道:“讓她出去吧。”
錦瀾一動不動的坐著,彷彿聽不到碧荷的聲音,整張小臉冷若冰霜,掩在水袖下的手止不住顫了顫,內心倒是怒極生笑,難怪會俄然將碧荷喊到錦秋閣領月例,原是打著如許的主張!
碧荷見她傻傻的站著,也不說話,眼神直愣愣的盯著錦瀾看,頓時內心不喜,遂冷冷的開口說道:“翠丫,還不從速把你剛纔在園子裡說的話原本來本奉告女人!”
她低頭思忖著,外間的簾子高高撩起,碧荷的身影呈現在門前。
沐蘭聽到聲兒便撩起簾子進屋,見錦瀾雖一副慵懶的模樣,雙眼卻盯著書卷看得津津有味,彷彿眨都不眨一下,她邊從食盒裡取出一盞官窯甜白釉錐花的瓷碗,邊勸道:“女人,歇息會兒吧?見天這般看著書,細心傷了眼睛。”
“奴婢不清楚,不過奴婢將此中曉得內幕的小丫環帶返來了,女人但是要見上一見?”
翠丫肩膀一縮,怯怯的看著碧荷,“這些話不是奴婢說的,奴婢也偶然入耳到姐姐們說,說大女人的病來的古怪,二女人每次到秀筠樓,大女人就會病發,指不定是二女人害的大女人。還說,還說證據就是二女人前段光陰落水,醒來就變了小我似的,怕是撞了甚麼臟......”她的聲音越說越低,瞧見錦瀾的神采忽的變了,不由捂住嘴止了話頭。
那小丫環不過八九歲的摸樣,生得矮壯,麵龐兒圓圓的,想來是園子裡的灑掃丫環,整日風吹日曬的,皮膚倒比普通的丫環略黑。一進屋便朝錦瀾跪下磕了個頭,顫聲說道:“奴婢翠丫,見過二女人。”
想起挽菊,她的手頓了下,內心不由堵得慌。自從挽菊出府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竟一點動靜都冇有,奶兄和雇的幾小我都快將全部揚州城翻了一遍,還是冇有眉目。唐嬤嬤藉著身材不適出府療養的由頭,日日馳驅在揚州城中,偶爾傳返來的手劄也是草草幾筆,隻是字裡行間模糊含著勸她放棄的意向。
“女人,女人?”沐蘭口乾舌燥的說了半天,俄然發明自家女人竟一副神遊天外的摸樣,因而她那顆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忙問道:“但是哪兒不舒暢?”
錦瀾執書的手垂了下來搭在腰間,掃了眼包得嚴嚴實實的右腳踝,側著頭看向沐蘭,一臉無法的說道:“現在我這般摸樣,也隻能在屋裡看看書,練練字了。”說著便要坐起家,卻偶然中拉扯到受傷的腳踝,鋒利的痛苦讓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碧荷回身便出去將門外候著的小丫環帶了出去。
那日在秀筠樓,她被風吹起的紗幔掩住了眼,還將來得及作反應,耳邊就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認得那聲音,是葉錦薇。當下內心一急,抬手就要扒開紗幔,不料竟有一股龐大的衝力將她纖細的身子狠狠一推,刹時便今後退了好幾步,重重的撞向安插在牆角的多寶閣。一支擺在多寶閣上的青花底琉璃花樽墜落在地,剛巧砸在了她的右腳踝上,全部腳踝當即腫的像個饅頭似的,動都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