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珊垂著頭,暴露纖細的頸子,手裡不斷的絞動著帕子,內心即使百般不肯,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隻得嚅嚅的張口道:“奴婢,奴婢願......”
纔剛張口說了幾個字,春曉見她真敢賭咒,心中不由一急,忽的便回身朝沈氏磕了個頭,“太太。”似想起甚麼,本來委靡暗淡的雙眼中迸出一絲亮色,“都說空口無憑做不得數,可奴婢有人證!”
“不必了”靈珊俄然抬開端,目色淒迷,她緩緩跪直了身子,朝沈氏俯身而下,一磕到底,半響纔將額頭從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移開,神采慼慼的說道:“這件事,確切是奴婢做的。”
沈氏也不想多和她膠葛,揮手讓她坐下,目光重新掃向靈珊,“說吧!誰是教唆者?”
誰知靈珊竟一改方纔的躊躇不決,一臉絕然道:“這件事確切是奴婢一人所為,並無彆人教唆!”
沈氏並未在乎春曉,隻是神情冷酷的看著靈珊,“是誰教唆你這麼做的?”
如何會有人證?那日明顯探聽得清清楚楚,書房裡就隻要她一小我當值!
沈氏抬開端,鋒利的目光盯了一眼靈珊,又移到春曉身上,沉下臉,定定的看著,並不吱聲。
鋒利刺耳的聲音讓沈氏的眉頭皺了皺,橫眼看向一向守在春曉身邊的婆子,那婆子心神體味,快手將破布團又塞回她口中。
春曉被沈氏的眼神打量得內心直顫抖,頓時想到剛進府時從彆的丫環婆子嘴裡聽到的話:太太心善,性子綿軟,纏綿病榻,不愛管事,好拿捏,紙老虎......
現在看來,這哪是甚麼紙老虎啊!她猛地扭頭,狠狠的剜了靈珊一眼,嘲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敢發誓從未傳話與我?”
靈珊自從開口承認後,便呆呆的跪在原地,不管春曉如何尖聲叫罵都不為所動,彷彿失了魂普通。聽到沈氏問話,眼睛才眨了眨,低聲說道:“奴婢...冇有人教唆奴婢。”
春曉的話像是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在靈珊頭頂上炸開,頃刻感覺渾身的暖意都退得乾清乾淨,隻剩下徹骨的冰諒,胸口“咚咚”撲騰個不斷,身材猛地抽搐了幾下,腦筋裡亂作一團。
不竭詰責的喊聲嘎但是止,春曉一臉驚駭,本能的扭動幾下,緊勒在身上的麻繩早就在柔滑的肌膚上磨出一條條血痕。這一動,乾枯結痂的傷口重新裂開,排泄絲絲猩紅,狠惡的痛苦讓她忍不住抽了口冷氣,腦筋刹時復甦過來,想到當下的景象,她再如何不甘心,也隻能漸漸停止了掙紮。
沈氏正籌辦端起茶盅的手突然頓住,雙眼微微一眯,冷言問道:“是誰?”
跟著春曉的嘴唇一張一合,靈珊的神采越來越丟臉,到最後臉上一絲赤色都不見,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是和奴婢一同當差的芷蝶。”春曉勉強壓下因鎮靜而顫抖的喉嚨,眼中的神采逐步復甦,“那日秋,呃,靈珊來尋奴婢時,剛好老爺叮嚀了清算書房,是以冇有當值的芷蝶也在書房中。雖奴婢和靈珊在外頭說話,可門卻未關,芷蝶定然是看到的,過後她還曾打趣奴婢來著。”
沈氏端起茶盅,撇了撇漂泊在水麵上的碧葉,眼眸映在清澈的茶湯中,通俗幽然,“隻要說出你身後的主使者,我能夠既往不咎,仍讓你再府裡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