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是哪的話,服侍主子是奴婢的本份,哪還能挑三揀四的拿大。”槿千邊說邊笑盈盈的將食盒擱在暖炕的小幾上,正籌辦翻開,端出裡頭的壽粥,卻被背麵迎過來的挽菊搶了個先。
這會兒俄然冒出一個來,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未幾問一句,張口便是謝禮,直接將老祖宗明麵上的話咬實了,如此一來,不管誰複興甚麼心機,她儘管抓著片麵不放就成。
可現在竟被這丫頭提早曉得,又這般行大孝之舉,如果她強壓一頭,將來傳出去,隻怕會遭人垢病。且方纔皇上親身下旨,以忠孝二字表揚了葉氏一族,汝南侯府沉寂多年,好不輕易藉此機遇重新造起勢,偏就這個當口肇事......
錦瀾心頭一喜,猛地昂首望向高座上的陳氏,“謝老祖宗成全!”
“罷了。”陳氏看著錦瀾精美白淨的小臉,歎聲道:“此事說來也是我的不對,依我看,你常日裡是個喜靜的,出了這檔子事兒,想必也冇甚麼心機再聽戲了,還是早些回藕香榭安息,明兒好夙起解纜。”
不管如何,當務之急就是順利出府,等榻上歸程,有得是時候讓她問個清楚。
“還是讓我來吧,姐姐且歇歇腳。”說著,挽菊便手腳敏捷的翻開食盒,將還披髮著熱氣的五穀粥端了出來,“女人,你嚐嚐看。”
粗心了,她怎會這麼胡塗,真的信了老祖宗會放本身分開?
錦瀾曉得,如果不將事情說清楚,大師夥都糊裡胡塗的,怕是會亂中出錯,考慮了半晌,她便將同祝嬤嬤的說話說了出來,不過隱去了北靜王府和先前老祖宗坦白的事,隻說母親病重及老祖宗已經承諾明兒讓她們解纜回揚州。
“明兒就走?”兩人明顯怔住了,雖說她們心心念念想早日回揚州,可做夢也不敢想在老祖宗壽辰第二日就能拜彆,畢竟照著老祖宗的心機,恨不得將女人留在都城,又哪容得她們等閒脫身?
今兒老祖宗大壽,府裡的丫環婆子們大多都加了好菜,院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兩個守門當值的婆子外,見不著多餘的人影。等打起簾子進了屋,才發明尚嬤嬤,挽菊和碧荷均在屋裡候著。
即便急著歸去清算,錦瀾還是先陪著陳氏出了半月齋,等吳嬤嬤和立夏攙著陳氏沿抄手遊廊往點翠堂去後,她深深的看了眼立夏的背影,才帶著祝嬤嬤回藕香榭。
一夜間能顛覆的事情何止千萬,府中大權在握的老祖宗想留下一名旁支女人,體例數不堪數。
太太病重?挽菊和碧荷相視一眼,這才驚覺事情的嚴峻,當下也不在多說,兩人一左一右清算起箱籠。
挽菊一怔,不是說了明兒才解纜嗎?如何這會兒又......
是以,對槿千,錦瀾多少存了幾分好感,“槿千姐姐快起來,外頭天寒地凍的,差人來講一聲,我讓挽菊去取便是了,還勞煩你特地跑一趟。”
吃壽麪食壽粥,這是大周的民風,寄意長悠長久,年年事歲有目前。不過,用過壽粥後不久,就該送客了。畢竟都城裡宵禁較為鬆散,即便老祖宗貴為長公主,也不好拖得過分,以免落人話柄。
“女人!”
這麼說,是同意她回揚州了?
槿千拎著個朱漆描花食盒,笑聲道:“我也是奉了老祖宗的叮嚀,來給錦瀾女人送壽粥。”
“是,奴婢謝太長公主大恩。”祝嬤嬤恭敬的給陳氏磕了個頭,她正愁該尋甚麼藉口留下,冇想到這麼等閒就能達成所願,相較進入侯府時的重重蹇滯,陳氏的態度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