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後有潺如流水的琴聲傳來,風雅款款,彆顯清幽。琴聲模糊傳到外頭,如有若無,極是動聽。
冇人說話。
院中空曠,無之前所見那般美不堪收之景,卻又彆有一種簡致之意,廊下襬著幾盆海棠,鮮紅的花苞藏匿碧翠之間,增加了點點風致。
世人聽得雲裡霧裡。
“女人如果對此獵奇,倒無妨見一見我教聖姑。”水使趁時道:“眾位醫吏遠道而來。想是並未識得我教風采,若一同前去張望張望,也是我教一大幸事。”
阮小幺卻繞了出來,欣然道:“不知我是否能夠見一見聖姑?”
“我隻去看一眼,一盞茶工夫就返來!”她求道。
幾人看得咋舌,這堪比天子出巡的場麵,怪不得要跑到這深山中來,如果在外頭,早被告一狀“目無國法”了。
葉晴湖微微橫了她一眼,不動聲色擋到了她身前。
“小巧!”慧心小聲嗬叱。
婢子道:“這就快到了。”
“無妨無妨!”阮小幺說著便踏步進了去。
“聖姑確在山中。隻是……”婢子看了一眼世人,靈巧道:“聖姑住處,隻得女子進入,平常男人凡身濁體,會汙了聖姑。”
“師父,我隻是去看看。”阮小幺軟語求道。
氛圍一時有些冷場。
他卻驀地拉住了她的手,當著世人的麵,沉著臉彷彿想開口怒斥。
在坐之人中除了葉晴湖與阮小幺,一邊另有慧心與三名男吏。皆皺了眉,麵麵相視,對這聘請彷彿有些遊移。
不知走了多久,終究漸見雲開霧明,繞裹在林間的一層慘白霧霰緩緩隱去,一行人轉入了一處開闊明朗之地,不遠處便有炊煙裊裊,百戶人家,得意其樂。
幾人一起蜿蜒向上,水使在前帶路,道:“我教立在山中,吸風露之氣,不與俗世為伍。其間路途甚繞。還請眾位跟緊了我,免得迷路。”
這也太不符禮法了一些,如果放在外頭,分分鐘有禦林軍來封了宅子。
阮小幺看著眾位凡身濁體,挑著眉笑。
乖乖的,這可不是石獅子,是麒麟!
“想來?”她反問。
水使脾氣彷彿暖和很多,他道:“凡做善事,懷施恩德之心的,便不是純潔之人;凡做惡事,卻有為善之心的,也是純潔之人。純潔與否,皆由天定。”
阮小幺:“……”
氣喘籲籲的阮小幺:“……”
她指著前頭兩座小榭。
水使差了兩個邊幅清秀美麗的婢子,帶著世人一起慢行,疇前庭沿著穿花走廊,到處是景,不時變幻,足令人脫了一身凡俗之氣。
“也好,”葉晴湖不顧世人不大好的麵色,道:“我也想見地見地能平這疫病的教派,這醫道究竟高超在那邊。”
難不成這山中猛虎野獸太多,要雕個麒麟來驅蟲?
那婢子也道:“聖姑所住離此處並不遠,且水使叮嚀了,著奴婢經心折侍,大人儘可放心。”
阮小幺隻得承認,這再忽悠不過的實際,放出去,恐怕真能利誘住一大群布衣百姓。
阮小幺看得眼有些發楞,“你這是教派還是村莊?”
走著走著,阮小幺便覺一行人彷彿是在原地打轉,並不似平常山路。望向葉晴湖,卻見他正看過來,在世人瞧不見的處所。無聲對她說了幾個字:“八卦陣。”
三使齊道:“不。”
郡守在一旁撚著下巴上冇幾根的髯毛,笑眯眯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