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落到了張溥的眼中,張溥微微歎了口氣:“顧忠清自甘輕賤,竟然為婦人所差遣,可惜,可惜!”
他要麵見即將上京的周延儒,要將手中的一份冊子交給他。在他中間,吳昌時目光明滅,笑未出聲。
這是隨軍記者的戰地稿子,還未顛末編削潤色,是以還不敷以頒發,平常這個活兒,都是柳如是做的,但柳如是明天卻冇有多少興趣了。
“厚交半散落,舊友多殘落。來之,我們可要儘力,必須與俞濟民爭奪士子了,再如許下去……斯文喪儘,國將不國了!”
她二人的反應,正合她們的脾氣,柳如是看上去嬌小,實際上卻剛烈剛毅,對俞國振有一種毫無儲存的信賴,認定俞國振必定能勝,但勝果還是讓她驚奇。李廣堰固然也內心堅固,可她的堅固是小的方麵,而不象柳如是,是在大的方麵,是以在聞得俞國振安然後,懸著的心放下來,頓時就暴露餡。
“跟著官人久了,甚麼大事都見過,就不至於過分大驚小怪。”柳如是笑了笑,雙眉一挑:“實在我很想去當隨軍記者啊,可愛官人不準。不然我現在就在他身邊了。”
李廣堰與柳如是!
一想到這個,年青的墨客就不由熱血沸騰,投筆從戎的事情他們或許不會去做,但親眼目睹一場衛國之戰,倒是大家都樂意的。
“甚麼?”本來就是一片鼓譟當中,即便此人聲嘶力竭地喊,也冇有多少人聽清。
連續串的數字,讓世人目不暇接,而當傳聞有二十七萬百姓被救回以後,更是一片喝彩。
被尊稱為柳先生的,乃是柳如是。一介女子。被人尊稱為先生,那是了不得的成績,大夥一來是敬其才調,二來是敬其文章中揭示出來的風骨時令,三則是敬她的眼界與遠見。
“你是甚麼人,柳先生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們都是要見柳先生。都想曉得北麵戰況如何了!”
中間的李廣堰這時忍不住合什,喃喃唸叨:“無量道尊,阿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他總算安然!”
緊緊攥著袖中小冊子的張溥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重重點了點頭。
“恰是,我們一大早來此,便是等著柳先生的動靜,本日又是速報出刊之日,當有動靜傳來!”
“那是天然,周閣老複位以後便能夠了。”吳昌時道。
“忠清,明天這稿子你改吧。”柳如是道。
他們聽到的隻是數字罷了,卻不曉得,建虜擄獲四十餘萬百姓牲口,起碼殺死了兩倍於此數的百姓。山`東、京畿一帶,城垣殘破,幾近崩摧,而百姓也墮入了一場空前的磨難當中。
但明天。她們的這幢屋子前卻堆積了無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