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痛心本朝之難,驅除亂逆,可謂大義複著於《春秋》矣。若乘我國運中微,一旦視同盤據,轉欲移師東下,而之前導命首惡,義利兼收,恩仇倏忽,獎亂賊而長寇仇,此不獨孤本朝藉藉力複讎之心,亦甚違殿下仗義扶危之初誌矣。
則貴國義聞,暉映千秋;本朝圖報,惟力是視。
今倥傯之際,忽捧琬琰之章,真不啻從天而降也。循讀再三,殷殷至意,若以逆賊尚稽天討,為貴國憂,法且感且愧。懼擺佈不察,謂北國臣民媮安江左,意忘君父之讎,敬為殿下一詳陳之。
伏祈堅同仇之誼,全始終之德,合師進討,問罪秦中,共梟逆賊之頭,以泄敷天之憤。
然此文為各國君薨,世子應立,有賊未討,不忍死其君之一說耳。若夫天下共主,身殉社稷,青宮皇子,慘變非常,而猶拘牽不即位之文,坐昧大一統之義,中原鼎沸,匆促出師,將何故維繫民氣,號令忠義?
今逆賊未伏天誅,諜知捲土西秦,方圖抨擊;此不獨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且貴國除惡未儘之憂。
法待罪南樞,救濟無及。師次江上,凶問突來,地坼天崩,山枯海泣。嗟乎!人孰無君,雖肆法於巿朝,覺得泄泄者之戒,亦奚足謝先帝於地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