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微官_第八章 四十八年天地傾(中)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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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朱常洛身上投下了重注,忍耐著萬曆和諸黨的輪番打擊架空,在三十年的冗長光陰中忍耐、沉寂,支出了多少委曲和艱苦,終究迎來了曙光。可方纔收了些利錢,就落空瞭如此誠懇、如此聽話、如此知恩圖報的天子,上天何其不公也?

沈重笑道:“就他那熊脾氣,給小天子的奏疏如同經驗孫子,上至內閣,下至六部大臣,以及東林、楚黨的相好,一個不放,全數獲咎,遲早是個死人。我漂亮包涵,敬他一片為國為民之心,豈有和一將死之人計算的事理?”

熊廷弼不喝茶水,要來烈酒,痛飲而醉,嘴裡不斷謾罵鄭貴妃,左一句“無恥之尤”,右一句“品德差勁”,竟是藉著酒意將鄭氏祖宗八代都掃了出來,還不時逼沈重表態,一起痛罵方纔解恨。

朱常洛托孤於內閣與六部,學著萬曆的語氣,對缺心少肺的朱由校說了一樣的話:“吾兒可為堯舜。”

須彌島上,與袁應泰交割了職務的熊廷弼做了沈重的惡客。海鮮大宴、初級桑拿、朝鮮美人、殷勤謹慎,都禁止不了熊大鬍子的滔天肝火。喋喋不休的抱怨、漫罵,噴得沈重一臉口水,還不得不笑容如花,委宛安慰。

天命汗迷惑道:“這袁應泰是甚麼背景,如此胡來遼東文武竟然毫不勸止、坐視不睬嗎?”

兩世為人的沈重具有傑出的內心狀況,最起碼反麵本身過不去,更不會和要死的人過不去。

當了一個月天子的光宗天子朱常洛散手人寰,將風雨飄搖的帝國不負任務地留給了十六歲的宗子,明熹宗,朱由校。

精疲力儘、心神惶恐的光宗天子,帶著破裂蒼茫的玻璃心,回到後宮,便投入到沈重所獻的八名朝鮮美人當中,尋覓那半晌的安好。

天命汗信步走到門外,抬頭望著遼東方向,滿目殺機,大聲說道:“上天賜福於我大金,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吾當儘起建州懦夫,趁此良機占瀋陽,下遼陽,一掃遼東。隻是鎮江方向的定邊軍,人數雖少,倒是勁敵,當預先防備,不成粗心,以防再次趁虛而入,襲我老寨。”

天命汗用手在群雄身前一劃,然後用力劈向遼東,豪放笑道:“明國蠻子的官員將領,連我的八音都不如,就讓我無敵的輔政大臣,以及象海東青一樣高傲的兒子們,帶著八旗鐵甲懦夫,翱翔於這三千裡遼東大地,摧毀這百餘座雄關名城,讓明國蠻子在我八旗鐵騎之下顫抖吧!”

隻要如此,唯有如此,必須如此。

沈重毫不活力,不斷給熊大人續著茶水,嘴角的笑容如陽春化雪,瞭解並寬大。

鄭貴妃,隻能是鄭貴妃,欲為福王謀天子之位,以女色傷光宗之體於前,教唆崔文升誤診於後,同謀於方從哲、李可灼獻紅丸致光宗於死地,纔是翻天覆地的最好挑選。

光宗是如何死的,女人,八個女人,八個朝鮮女人。誰送的,沈重,讓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一腳踩死的沈東海。

公理險惡,春秋筆法,敗者為寇,勝者為王,孰是忠良?

哭靈返來,光宗天子怠倦不已,卻隻得膽戰心驚端坐於大殿上,聽憑殿下群臣吼怒爭辯、引章摘句、口水橫飛。

方從哲率內閣六部大臣,三次勸進,朱常洛乃暫忍哀思,於文華殿即天子位,改元泰昌,大赦天下,是為明光宗。

皇太極神采一暗,歎道:“遼東和朝鮮的探子報信,隻知定邊軍馬隊五千彆離駐防遼南鎮江、朝鮮義州,其主力在鐵山和須彌島。定邊軍戍守甚嚴,征發朝鮮民夫皆不準回家,島上真假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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