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杆點頭道：“從宮裡傳來的動靜，魏忠賢似是不肯出頭與伯爺撕破臉，除了儘數將奏疏轉呈天子，任由閣老重臣入宮拜見，竟是一言不發。此中最首要的三份奏疏，一是內閣請允會審科罪，一是孫承宗請調精銳穩定山海關，一是登萊巡撫袁可立質詢登萊海軍批示歸屬。”

沈重話音未落，世人俱震之下，連人帶椅子一齊跌倒，痛苦之聲還未響起，沈重的餘音已經傳來：“我們是不乾的。”

馬成嘲笑道：“遼西何曾死戰誘敵，明顯是王化貞用間用細，四方反攻的笑話罷了。再說遼西十四萬雄師儘喪，萬餘定邊軍如何守得住遼瀋至於廣寧，嘿嘿。讓兩千定邊軍麵對十萬奴兵，是守城還是送命”

馬成咬著牙齒怒道：“以是呢”

沈重笑道：“天子固然聰明，但年紀尚輕，性子不定，最不耐囉嗦事。他內用魏忠賢，外用東林黨，就是想關起門來躲平靜。現在遼東大敗，朝野嘩然，內閣定調，孫承宗、袁可立又對我們起了心機，隻怕不好結束。”

馬成怒道：“那伯爺籌辦去那裡”

劉二杆點頭道：“彆急，另有呢遼西死戰誘敵於前，貪一己之功於後，複遼瀋、廣寧而不守，錯失規複全遼之機，二罪也”

沈重嘻嘻笑道：“這幾年我們供奉給天子的銀子很多吧”

世人聞聽，連輪作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馬成哈哈大笑，盯著沈重問道：“伯爺到底要去那裡”

眾將聞聽，驚詫起家，紛繁對沈重喊道：“伯爺不成，伯爺若退，我等如何辦”

蔣海山陰陽怪氣道：“本來殺了大明的人，奪了大明的城，搶了大明的財帛，竟然還是大明的子民。這類子民老子也想當，隻是這不複為大明子民。不知又是甚麼標準”

馬成迷惑道：“伯爺，你這是何意”

瞧著一眾或是氣憤，或是頹廢，或是蒼茫，或是猶疑的麾下，沈重微微一笑，用手悄悄點著桌子說道：“以兵法出世，自是避實擊虛，預留退路。現在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天子又不拉偏架，自是退避千裡，低頭當孫子。”

馬成迷惑道：“王化貞身為東林黨人，葉閣老的弟子，身後又有張鶴鳴支撐，方能巡撫遼東，架空經略，弄了個好笑之極的用間以攻瀋陽的打算。現在全遼儘失，皆王化貞之罪，皆東林黨之罪，如何反而扯到了伯爺和熊廷弼身上”

蔣海山拍著桌子喝道：“俺名字裡有個海字，這輩子老子就不登陸”

沈重轉頭笑道：“二杆，把動靜跟大夥說說，定邊軍當中，冇有奧妙”

蔣海山問道：“伯爺，這大員可有人”

劉二杆苦笑道：“內閣上疏請天子準允會審科罪，司禮監將奏疏如數上傳，天子已是頭昏腦漲，躲在皇城不睬政事。但是內閣一日三催，幾位大學士日日勸諫，天子支撐不住，已經降旨允了。”

吳天武打著哈欠說道：“坐了十幾天船了，伯爺能不能利落點”

劉公島的議事堂內，沈重負手而立，馬成、蔣海山、王福、吳天武、李晟、田大壯、薑大丹、鐵毅、潘林、劉大江、王老蔫、素娥團團而坐，而劉二杆則躬身侍立在沈重身邊。

沈重當即說道：“領著情願跟著老子的定邊軍，卷著威海衛的鋪蓋跑路，南下大海，占島為王，當一個歡愉的南海海盜。”

蔣海山迷醉道：“那要撈多少銀子啊，老子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