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鳳此時又是猛的一停,世人迷惑,再次舉頭一看,竟是擺佈互換,改由右手持琴,左手撫弦,曲子也從《十麵埋伏》變成了《霸王卸甲》。這兩支曲子演的都是楚漢兩軍垓下決鬥的景象,一樣是采取章回式佈局,但立意分歧。《十麵埋伏》的配角是劉邦,以是樂曲高亢激昂、氣勢澎湃;而《霸王卸甲》的配角是項羽,以是樂曲沉悶悲壯。
張揚卻離席而出,深深作了個揖,說道:“李女人琴技人間罕見,既是文武皆修,又能擺佈開弓,張揚從未聽聞此技,何敢指教?這唐時琵琶張揚也見過幾把,倒是無人會彈,本日幸聞李
二來預選賽打算共進級三十位美人進入淘汰賽,顛末前兩場預選,名額隻剩下八個,天然要進步標準。
李玉鳳接過琵琶,橫抱懷中,福了一福,說道“玉鳳琴技遠不及家父,請諸位多多擔待。”
世人聽她如此一說,心中便有些慘淡,難怪其麵色憂愁,原是得誌之人。
世人正沉浸於江景月色當中,曲風又是猛的一轉。抬眼一看,玉鳳已將琵琶豎起,換為豎彈,曲風也從從文琵琶變成了武琵琶。張揚心中大驚,女彈琵琶多為文曲,亦有武曲,隻是女子力量不敷,亦無上武之心,多為武調文彈,不免曲高和寡。
李玉鳳聞言麵帶淒色,回道:“家父李青衫,幼時即通樂律,常有望景即歌、聞聲起舞之行。十三歲迷上了琵琶,自此同寢同榻,同飲共食,珍若手足。先祖乃是有功名之人,斥其不務正業,痛責了一番,將其琵琶付之一炬。遂與家屬分裂,遠走他鄉,單身浪蕩於歌肆樂坊,四周看望樂手參議琴技。終在十八歲那年琴藝大成,名動九州,十九歲又進到宮中,為司樂坊首坐。
玉鳳越彈越快,越彈越對勁,時而左手持琴,時而右手持琴,時而《十麵埋伏》,時而《霸王卸甲》,隻將世人看得目炫狼籍,應接不暇。
玉鳳左手彈將起來,竟是涓滴不弱於右手。曲子略過了前麵的營鼓、升賬、點將幾章,直接進入‘垓下鏖戰’。此時玉鳳左手撥若風雨,樂聲如銀瓶迸裂,水漿激灑而出。隻聞鐵騎突突之聲、戰馬嘶鳴之聲、刀槍相擊之聲不斷於耳。
玉鳳這套曲子中融會了三支琵琶名曲,楊雲自是聞所未聞,隻感覺這琵琶聲中有景有物,有人有事,另有浩繁起承轉合,說不出的妙。
佈陣彈完又轉為‘九裡山大戰’,此時琵琶聲已如山崩海嘯,的確聲動六合,屋瓦飛墜,世人猶見楚漢兩軍短兵相接。一時馬蹄聲、刀戈相擊聲、號令聲交叉起伏。楊雲等民氣中駭然,唯恐流矢亂刀誤傷本身,坐在凳中一動也不敢動。
玉鳳躊躇半晌,雙手將琵琶遞上案來,張揚謹慎接了,拿在手中撫玩,讚歎不已。觀畢,又雙手複還,說道:“現時琵琶為四弦,此琴為五絃,所言不虛,確為唐製珍品橫彈琵琶。請李女人彈奏一曲,讓吾等聽聽這五絃橫彈琵琶的精美。”
二十四歲上,先父結識了琵琶大師曹愈,聞其彈琴,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二人互道敬慕,結為忘年知音。曹老年衰,臨終前贈與家父一把唐時珍品琵琶,便是奴家手中所持。此琵琶為唐時珍品,由曹愈先祖曹綱窮其一內行製而成。
先父受不得宮中拘束,二十歲上覆出宮,浪跡天涯,結識陷身青樓的家母,家母善琴瑟,二人合奏一曲《昭君怨》,天下無聲,聽者落淚,聞者悲傷。二人因琴生愛,結為秦晉之好,每日裡二人演琴交遊,好一小我生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