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棲道:“但是被人戲稱黃皮子的黃誌尚?”
孫府台輕撚髯毛,點頭笑道:“李掌櫃此言差矣,非為此事。”
正中一桌東主席坐著李鳳棲,楊雲和張揚鄙人首坐了,客席主位由李鳳梧李尚書坐,往下順次是孫府台、張國柱。餘下彆人楊雲也不太叫得上來名字,看那氣度自是來頭不小。
眾美人都是些混堂子的女人,都是七竅小巧,見此桌都是些權貴要人,如何肯放過這湊趣的機遇?挨個輪番敬酒,千湊趣,萬巴結的,小意兒使儘,將世人哄得眉開眼笑,舉杯連連。
孫府台道:“張公子所言不虛,本府也算為官半世,所治府縣很多,未曾接訟過違逆之罪。我觀黃誌尚之子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且生的這般孱羸,想也做不出那等事來,心知此事必有蹊蹺,便細細問結案由。本來這父子二人竟都是普通弊端——平生最垂憐香惜玉、品風弄月。莫看這黃公子本年纔剛滿十五歲,卻已在風月場中混了兩年了,真是子承父業。”
花車巡遊完美收官,李鳳棲等民氣中歡樂,免不了大擺宴席。£∝頂點小說,三十位美人並諸多來賓,足足坐了十多桌,將鳳棲樓偌大一個廳堂擠得滿滿鐺鐺。
世人正聽得有味,孫府台卻停下了話頭吃了一口酒。張楊便問道:“自古被處違逆之罪者,皆是殺父弑母之輩。且家醜不成傳揚,若其子孫不是真正十惡不赦之徒,誰情願訟其違逆?不知這黃誌尚之子做了多麼大逆不道之事?”
孫府台道:“恰是此人,看來李掌櫃是識得的。”
李鳳棲又問道:“方纔孫府台說此案與花車巡遊有乾係,不知黃皮子所訟何事?”
李鳳棲撲哧一笑:“甚麼赳赳武將?自古王謝多紈絝,黃家到了黃誌尚老子那一輩即便轉了性,每日朝廷俸祿拿著,整日遊手好閒,遛鳥鬥狗,估計連刀都提不起來。到了他這一輩更是不堪起來,又染上了這狂賭濫嫖的習性,不到五十歲便被掏空了身子。恰好又生得尖嘴疏須,另有這狐臭的弊端,人見他這幅黃鼠狼尊容,戲稱他為黃皮子。”
孫府台點頭道:“如何不是?當年永樂天子靖難之時,久攻應天不下,他曾祖率部儘力猛攻,身中數十箭尤自英勇不減,終破南京。成組繼位後封的鎮國將軍,並賜婚下嫁公主於他。這鎮國將軍一職乃是恩蔭之職,其子降為撫國將軍,其孫再降為奉國將軍,到了曾孫黃皮子這一代還是有爵位的,稱為鎮國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