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年大淩河之戰大敗後,本來粗暴雄渾的祖大壽,敏捷地委靡低沉。在這場以明軍慘敗告終,並幾近將大淩河城中蒼餬口活吃儘的慘烈戰役中,祖大壽三個兒子,祖澤潤、祖澤溥、祖澤法全數投降後金,而祖大壽本人,亦是靠騙得皇太極信賴,連夜逃回錦州,方使自已免了投降韃子的屈辱。
“稟大帥,小的們此次前去大淩河北岸哨探,已繪得本地情勢圖稿,並斬得6顆韃子首級。本來還殺了三名韃子,惜乎屍身被韃子搶回,未得斬獲首級。”李嘯起家,然後以一種安靜的語氣,不卑不亢地答道。
縱馬奔行了幾十裡路程後,錦州城北門那巍峨的城牆,鮮明呈現在李嘯麵前。
行到離這些人二十步外,李嘯王義守正欲滾鞍上馬,一個滾雷般的聲聲響起:“那裡來的廝混!竟敢衝撞了總兵台端,倒是要死!”
李嘯他們,竟然隻憑三名哨騎,就能畫得地形圖勢,還斬得6級韃首?
“甚好甚好!李嘯,你此番哨探,立得頗大功勞,實在大漲我遼東將士軍心士氣。現在有本帥親為見證,毫不會抹了你們的這番辛苦血戰之功績,定會向兵部,向朝廷,為你等表功!”祖大壽從思路回過神來,親熱地拍著李嘯肩膀,大聲對李嘯誇獎。
“李嘯,你等所斬獲的首級在哪?某家看看,可不會是你這廝殺良冒功?”祖大弼吃緊地吼道。
祖大壽哦了一聲,虛扶了一下李嘯,隨口問道:“你們不知情,倒是無妨,可曾探得甚敵情?”
未等李嘯答覆,醫館內卻立即傳來一個氣憤的聲音:“何人在外這般咶噪,本醫館就叫這麼個名字又如何,莫非還治不抱病不成!”
祖大壽與祖大弼兩人聽完,兩人不覺對望了一眼,臉上皆是難於置信之色。
“副隊,火線二將,正中者乃是前鋒營的總兵祖大帥(祖大壽),中間是祖參將(祖大弼)。”王義守眼尖,趕緊低聲奉告李嘯。
“多謝大帥!大帥軍務繁忙,鄙人不敢多擾,彆的鄙人還需帶部屬速去醫館救治,先行辭職了。”李嘯拱手回道。
“唔,下去吧。”祖大壽淺笑答覆。
喊話者,便是俗稱祖二瘋子的遼東第一虎將祖大弼,他身材健碩細弱,濃眉怒眼,絡腮鬍子粗濃如蝟刺,一臉橫肉直顫,身穿一身山紋甲,頭戴八瓣纓盔。見到來源不明的李嘯等人,他捏著兩個砂缽大的拳頭,肝火沖沖地便向李嘯走來。
李嘯隨後與王義守牽馬入城,在問了幾名路人後,拐了幾道街巷,來到一個叫陳麻子醫館的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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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弼粗聲重氣地喝道:“你等既探敵情返來,不回中屯所,卻來錦州做甚?”
李嘯趕緊上前,臉上堆笑地拱手道:“方纔我等戲言,醫官莫放心上,還請救人要緊。卻不知醫官貴姓大名?”
那名男人冷哼一聲,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中間肩腿均受傷的王義守,方冷冷說道:“某家陳均,外號陳麻子。”
李嘯哦了一聲,表示曉得了,便持續打馬前行。
這一邊祖大壽快速地看了一番地形圖,臉上也垂垂地暴露淺笑。
“稟參將,此次哨探,我等三人,一人昏倒,一人重傷,鄙人恐遲誤救治,故直接來錦州城中尋醫診治。”李嘯趕緊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