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王夫人插話過來：“李懦夫，你家中另有何人，父母健在否？”

祖大樂心下頓時極其酸澀。

祖澤衍一愣，隨即嘴邊浮起一絲輕視嘲笑：“你說得這般輕巧，當今天下，你這般無權無勢之淺顯村夫想要起家，談何輕易！”

李嘯清楚地聽到，坐在一旁的祖澤衍，鼻子中悄悄地哼了一聲。

李嘯從馬廄中牽回踏雪之時，祖澤衍帶著提著一大包銀子的陳阿伯，走了過來。

祖澤衍這聲怒問，卻隻獲得了李嘯一聲嘲笑。

“這白花花的銀子，可比這世道民氣，要敞亮太多啊。”

“澤衍，開口！”

祖大樂想給祖婉兒找的妃耦，最好挑選是詩書官宦後輩，諸如遼東巡撫方一藻之子方光琛之類。祖家固然世代將門，但卻總受朝廷派來的經略、巡撫等文管節製，這讓身為武人的祖大樂對這些文官有種莫名戀慕之情，如果能把女兒與如許的文官結成姻親，那麼，婉兒自已找了個好夫家，自已無疑在政治上也會獲得更大支撐，從而在這遼西之地有更大的威權與影響力。

祖大樂叫住了他，隨即對祖澤衍低語了一番。

“如果李某今後出人頭地了呢？”李嘯冷冷一句，打斷他的話。

王夫人與祖婉兒分開後，祖澤衍騰地從椅子站了起來，他一臉慍怒之色，低聲問道：“李嘯！你可曾對吾妹動了手腳？”

祖澤衍一臉頃刻漲紅，吃緊說道：“李嘯，你休得操縱我妹年幼無知，便來勾引她，哼，你也不看看你一個鄉間獵戶，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卻如何配得上。。。。。”

陳阿伯一臉不解，祖澤衍倒是一臉烏青。

祖澤衍與陳阿伯，都聽清了李嘯的這句感慨。

“夫人，你且帶婉兒出去歇息吧，我與李嘯伶仃聊會。”祖大樂扭頭望向王夫人，悄悄地說道。

這李嘯，看上去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但知人知麵不知心，莫非，他動了婉兒不成。。。。。。

祖澤衍無語，低頭報命而去。

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伉儷之間，早已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李嘯輕歎一聲：“我父早亡，母親及全村鄉親皆被韃子所殺，李某在金州，再無親人了。”

李嘯心中一動，臉沉如鐵。祖大樂眼神龐大地看著他，持續說道：“李懦夫，不是老夫打擊你，這出人頭地，絕非一句諺語所說這般簡樸。就以老夫自已來講，老夫當年年方十六，便披髮參軍。因為老夫是將門後輩，一入軍中，便任副千總之職，這般位置，如果淺顯軍士，怕是一輩子也乾不到。但即便有這般高位之起點，老夫在軍中從萬積年間一向乾到現在，已有二十五六年了，仍不過是前鋒營副總兵，掛散階正三品昭毅將軍罷了，可見升遷何其之難。退一萬步來講，你他日縱是有出頭之日，也怕是幾十年後之事。我家婉兒乃是芳華少女，又如多麼得起。”

李嘯站起家來，扛起放在一旁的包裹，向祖大樂略一拱手，便要告彆而去。

“李懦夫，且留步。”

祖大樂在一旁沉著臉打斷了祖澤衍，他連連咳嗽了幾聲，望向李嘯的眼神莫名龐大：“李嘯，我祖家雖感激你救回婉兒，但。。。。。。”

李嘯回給她一個暖和的笑容。

祖大樂扭頭望向王夫人，發明她正一樣眼神龐大地回望著自已。

祖大樂說完這一大段話，長歎了一聲，又端起茶杯，呷茶細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