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娘不再說話,房間裡寂靜了一刻。
顧十三娘卻渾然不在乎,仍舊一副肝火沖沖的模樣道:“母親,我不明白,她不過一庶女,您為甚麼要替她說話?莫不是,你還怕她不成?”
就聽她道:“母親,十三娘夙來就不喜十一娘,又對她那張家的表哥懷有敬慕之情,而張家郎君又與十娘和十一娘交好,十三娘常因張家郎君贈送姐妹們禮品之事而爭寵生妒,此次的士女遊宴,也是因為張家郎君畫了一副畫,十三娘便挑起事端,也不知跟十妹說了甚麼,十娘纔會被氣得一小我跑去錦鱗池邊,纔會和十一娘辯論,然後一同落了水。”
張氏俄然問:“虞氏罰了那小姑子去跪伺堂?”
張氏帶著幾名老仆走了出去。
幾名婢女手忙腳亂趕緊將她踢翻的繡墩傢俱擺正,樸直起家子,氣還冇喘夠,就聽顧十三娘喝道:“渴死了,這棲霞院裡莫非連茶水都冇有了嗎?”
一眾仆婢再次緊跟而上,幾人穿過一片竹林,走上長廊,假山碧池從旁而過,行了不過幾步,卻又見張氏停下了腳步。
“是!”
顧七娘還在為虞氏對顧鈺給出的“脫穎而出”四個字而暗生不悅情感,此時聽到虞氏問到落水之事,她也來了精力。
“但是母親,我想要柯亭笛,我想要她從張家表哥那邊騙去的柯亭笛。”顧十三娘不依不饒,“隻要您從她那邊給我要來柯亭笛,我今後就不會再鬨。”
“阿研不敢。”她低頭道,卻還是不肯罷休,“但是,母親……”
“十三娘,母親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即便她是庶女,那也是顧家之女,你作為顧家長房嫡女,怎能如此冇有容人雅量?”張氏厲聲斥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今後不要再混鬨了!”
下仆們連連道是。
她話說完,幾名婢女連連答是,正要出門時,門卻開了。
提到小郎君,張氏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欣喜的笑意,但是這笑意冇有持續多久,又轉化為一縷難過。
虞氏目光生疑,看了看窗外,表示顧七娘閉上了嘴。
此時月已初升,照得澄塘中的水波光粼粼,仿若星鬥閃爍,夜間傳來呦呦鹿鳴。
張氏打斷了她:“罷了,那柯亭笛到底有冇有在她手中,母親尚且不知,就算在,你今後也不能去索要,阿研,母親須得讓你曉得,人活活著上,不是你想要甚麼就能獲得甚麼,偶然候,人也要曉得放棄,一味的討取,總會讓你嚐到求不得之苦。本日還隻是柯亭笛,今後就不曉得會是甚麼了……”
“剛纔十一娘有句話說得好,君子有九思,無真憑實據,便不成妄下定論。”虞氏一邊望著窗外,一邊對顧七娘說道,“這句話,你要服膺!”頓了一聲,又寂然道,“你也去將《論語》與《莊子》謄寫十遍!”
“十三娘,你又在鬨甚麼?”此時的張氏冇有了在怡心堂裡的溫婉慈和,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峻厲和氣憤。
“你這是在威脅母親?”張氏冷著臉豎眉道。
“母親,我感覺此事定然與十三娘有關。”顧七娘說道。
“為人母者,老是但願後代個個優良。”張氏歎了一聲,手持團扇,徐行向前走去。
關於士女遊宴上,一些小娘子們所產生的事情,虞氏也有所耳聞,但卻知之不詳,更未親見,過後,顧老夫人也打殺了幾名仆婢,自此下仆們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