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位奇女子啊,竟然能讓龍亢桓氏與陳郡謝氏兩大門閥的後輩爭奪欲娶為嫡妻,還不曉得那位桓郎君會不會衝冠一怒,調撥其父帶兵攻進安康城?”
仆婦又道:“他們還說,大司馬現在屯兵白石,有逼迫朝廷之意,大司馬隨時……都有能夠起兵造反……現在安康城已是表裡惶懼,大家自危……”
那人抿嘴不答,先賣了一下關子,然後才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天子當著幾位顧命大臣的麵,說了一句‘大舅已亂天下,小舅複欲爾邪’,你說那庾刺史能不他殺以賠罪嗎?”
再次見到虞氏,顧鈺的瞳孔不由微微縮了縮,暗道:她竟還敢回到顧府中來,看來必是來者不善!
李氏的神采煞時一變,那即將要發作出來的肝火也頃刻間壓抑了下來。
謝安石含笑,負手站了起來,說道:“想來陛下的聖旨也將近到了,朝廷的免狀也即將要發下來,待她分開顧府以後,不管她要做甚麼,幫手她!”
世人忍不住唏噓感慨,當天子也不易啊!
“那天子到底說了甚麼話?”
沈氏便是莞爾一笑,答道:“多謝夫人體貼,我已經好了,不過,不敢當夫人的一句弟婦之稱,沈氏嬌娘現在與你們顧家實無乾係。”
這時,又有人道:“不過,除此以外另有一事,你們可有傳聞,此次秦淮河邊的中正考覈之上,有位沈氏黔郎以玄辨賽過了當場的統統世家後輩,且書法考覈甚優,連桓大司馬美妙敬其才,已然要求天子下旨消弭了吳興沈氏沈黔刑家以後不得為官的監禁,欲征召其入西府,你們猜猜看,這位沈氏黔郎如果入仕,他第一件事情會做甚麼?”
幾人剛走出顧府大門時,正巧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前,其上一對佳耦從車上走了下來。
“還無能甚麼?他不是在中正考覈之上要求眾名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嗎?隻怕這個公道不但是為其姑母正名,而更是為了給他的祖父沈士居正名吧?”
李氏還是搖了點頭。
會是誰?
張氏的臉皮便是一僵,有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弟婦這是說的甚麼話,如何就與我們顧家冇有乾係了?如何說,你與三叔之間也有伉儷情分在啊,豈能說斷就斷?”
謝安石搖了點頭,非常判定的道了一句:“不會。”
謝安石倒是安閒執棋,道:“傳言畢竟是傳言,由他們說去,想來顧十一娘也不會在乎,我們又何必在乎?我謝家雖素行中庸之道,卻也毫不做那高貴其言,卑鄙其行之事,孟子雲‘繁華不能淫’,我謝氏不必諂侍他們桓氏,這與顧十一娘無關。”
“去了那裡?見甚麼人?”李氏又問。
謝道韞不由驚詫,問了一句:“三叔父何故如此必定?”
不幸天子平生受製於母族,做了十幾年的傀儡天子,現在卻還要夾在桓氏與庾氏兩大門閥之間受儘壓迫和淩辱。
“三叔父,內裡那些傳言也恁地刺耳,都將十一娘說成甚麼了?”聽聞動靜的謝道韞不由有些氣憤。
提到中正考覈,提到沈氏黔郎,大師不免又想到了那位與沈氏黔郎一同立名的顧十一娘。
仆婦的神采也沉了下來,變得極其擔憂而無法。
沈氏微微含笑,冇有答覆,而是回身挽起顧鈺的手,道:“我有女兒就夠了,阿鈺,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