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時神采微悸,啞口無言。
這時,又聽桓澈道了句,“五叔父不必顧恤我,我的命你自可拿去,今後龍亢桓氏就交給你了,請五叔父將我除名吧!”
“這麼說來,李夫人是熟諳我的母親,謝真石。”
桓衝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李氏,喝令道:“來人,將李氏抓起來!”
“如何是你?你就是那顧十一娘?”李氏情感顛簸,大驚失容似不敢置信,乃至於一雙手死死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似要將甚麼揉碎。
“夫人,沈司空……哦不,是顧十一娘到了,隻她一人前來。”
“你這說的甚麼話,說的甚麼話,十幾年的養教之恩,豈能說撤除就撤除?”
他摩娑著這把劍,喃喃自語道:“佩七尺劍,昇天子階,大丈夫平生所求不過如此,這是父親生前的慾望,也是他實現了的慾望。”再次苦笑了一聲,他又道,“但是結局倒是如此的好笑,軟玉溫香竟成了他致命的墳場。”
說完,她便向城中大步行去,城門口的士卒們看著這長髮披拂不施粉黛卻美得不成方物的素衣女子安閒行來,一個個不由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臉上交叉著不知是雪水還是淚水。
謝玄亦緊緊的摟住她抱了半晌,才含淚道:“好,阿鈺,我不會禁止你,但你如有事,我也不會苟活,你不是也說過,願得一民氣,白首不相離嗎?”
見桓澈身上插著一劍躺在地上,他神采一緊,當即命令叫人喚來醫者:“快,救他!”
李氏似未推測局勢會如此大變,一時不肯接管,連連點頭道不,被兩名流卒提起時,又忍不住望向桓澈,痛心的喊道:“澈兒,你怎能如此胡塗?你怎能如此胡塗啊,你當初的誌向都到那裡去了?
顧鈺搖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桓澈,腦筋裡一片空缺似另有些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纔對謝玄道:“謝郎,你快去找陛下,桓大司馬已經故去了。”
“阿鈺,你冇事吧?”問了一句後,看到她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又捧起來問,“你的手如何了?”
顧鈺此言一出,本來鼓譟的場麵頃刻間便溫馨了下來,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很多持戟備戰的士卒們皆已沉默無言,握著兵器的手也垂垂有些鬆泄。
當城中傳來兵士的一句高喝時,跟在顧鈺與謝玄身後的士卒們都不由駭然的向後退了一步,謝玄更是氣憤的拉緊了韁繩。
“可這到底是造了甚麼孽啊?”桓衝歎道。
城門大開,顧鈺走進了姑孰城,又在一士卒的指引下,向著將軍府走去,途中幾番轉折,直至達到李夫人的內院寢居當中。
好,我承認,我承認這統統都是我所為,但求你們救救他,隻要他能活下來,即便是千刀萬剮,我也認了。
寒食散?自魏晉以來,死在寒食散上的名流不計其數,想不到大兄也……
“你說甚麼?”桓衝大怒,大步跨過來,一把提起了桓澈的衣衿,“澈兒,你知不曉得,你父親一貫正視於你,對你寄予了多高的厚望,我此次返來,便是你父親致信於我,讓我來幫手於你,由你來嗣南郡公爵位的,你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