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衝眼中禁不住也排泄淚水，看著桓澈，既悔恨又心疼，更覺可惜，這孩子也是他從藐視到大的，從兩歲時的咿咿學語，到三歲時能詩，六歲時習琴，以後的弓馬騎射、君子六藝，每一步生長都是全部家屬的欣喜和光榮，直到他長大成人，成為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更是憑著才學名傾江左，成為天下間數一數二的風騷人物。

“你說甚麼？她是以你的模樣去利誘陛下？”李氏微愕，轉念又思忖了一番，才道，“不錯，她的麵貌是我給她易的，但我給她易的容也隻是因為一幅畫像，一個曾經讓我恨之入骨的女人的畫像，可我千萬冇有想到你……”頓了一聲，她才似反應過來，接道，“莫非你纔是那賤人的女兒？”

“沈司空，不能聽他們的，他們這是在以陛下為餌，誘你入圈套。”

苦笑了一番後，他又看向顧鈺，驀地說了一句：“阿鈺，我現在終究明白，你宿世為何要挑選那樣的一條道了，我也能瞭解，為甚麼丹兒不肯認我做父親。天道終究還是留給公理的，邪不堪正，想要不勞而獲不會有甚麼好了局。”

顧鈺搖了點頭，回回身便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垂臉頰邊親吻了一番。

“殺父仇敵？”桓澈冷聲笑問，“到底誰纔是我的殺父仇敵？母親，父親不是被你害死的嗎？”

李氏自是不肯承認，一臉惶恐，就要否定，誰知桓澈竟道了句：“是真的。”

“李夫人有令，隻許顧十一娘一人入城，其彆人等，誰若入城，誰便是害死陛下的禍首禍首！”

“這麼說來，李夫人是熟諳我的母親，謝真石。”

“可這到底是造了甚麼孽啊？”桓衝歎道。

顧鈺說了一句，而僅僅是提到謝真石這三個字，李氏便按捺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似是仇恨之極，她看了看顧鈺，又看了看桓澈。

謝玄亦緊緊的摟住她抱了半晌，才含淚道：“好，阿鈺，我不會禁止你，但你如有事，我也不會苟活，你不是也說過，願得一民氣，白首不相離嗎？”

“大兄一貫身強體健，為何俄然一病不起，直到薨逝？”

說罷，他緩緩的抬起劍，指向顧鈺，又轉向李氏：“你們倆小我，曾經是我心中最首要的兩個女人，但是，一個總想著要複國，另一個又與我道分歧水火不容。

“我顧鈺願一人入姑孰城，與李夫人與桓大司馬一談。非論城中產生甚麼，但請各位留在此處不要兵器相接！”

“謝郎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是另有他在嗎？如果這統統都是他母親運營的話，我信賴他還是能夠說得通的。”

聽完，桓衝淩厲的目光便射向了跪滿一屋的侍婢，一眾侍婢瑟瑟顫栗，終究有人抗不住威壓道：“回稟五郎主，寒食散也是李夫人讓我們喂家主服用的，說是盧祭酒所言，能夠延年益壽。”

顧鈺搖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桓澈，腦筋裡一片空缺似另有些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纔對謝玄道：“謝郎，你快去找陛下，桓大司馬已經故去了。”

桓澈笑了一笑，忽地伸手拔下一旁掛在牆上的劍，在室內踱起步來。

如何能如此傷他的心？大兄曉得這個本相以後該是多麼痛心啊！

五叔，我求求你救救他，他也是你一手帶大的侄兒啊！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