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故_第三章 翁主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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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郎君走得早,淩氏隻生了金少君一個獨女,二房金如晦不管家事隻弄風月,除了秦氏,外頭另有很多姬妾,幸虧秦氏爭氣生下了嫡長孫金少儀,另有一個嫡女金少淑。至於三房金不染,是金家其他分支寄養過來的,金不染多少不受待見,與大房二房多有齟齬,厥後討了新婦周氏,生了一對雙生女,周氏更是與姒婦們分歧,最後乾脆三房分炊遠走,一起週轉終究在長安寧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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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瑩畢竟在府內住了多年,她體味金老夫人的心性,能死守信譽至今未懺悔已是可貴。隻是兩房東母各故意機,很多事情已經不是金老夫人說的算了。

陸九瑩抿了一口茶湯,又說:“是我有錯在先,打碎了二叔母的玉鐲,罰我到鄉裡來也是毫無牢騷。”

沿路有個小牧童牽著老黃牛走過,他清脆宏亮的聲聲響徹阡陌郊野:“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金老夫人覺得陸九瑩被髮配掖庭此生將困,誰能推測她會離開奴籍,又逢當朝魏皇後生辰,孝帝大赦天下,由此陸九瑩被規複了翁主身份,還一起尋回了楚郡。金老夫人信守承諾,攜大房、二房、三房跪地行大禮驅逐翁主入府,這一住,又是一個六年。

蕭明月想到陸九瑩如許荏弱的一個小女娘要跟農家翁普通下地,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手持小赤鞭,雙腿夾緊馬的腹部收回“籲籲”之聲。

憉城金氏論家世與資產比不上其他世家,在偌大楚郡中算不得大戶。但金家能有本日百畝良田,七家藥鋪另有多少宅邸,與借居的陸九瑩有很大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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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蕭明月踏馬飛奔在鄉野田中,清河鄉在城郊八十裡外,那邊種滿了五穀和藥材。幾場秋雨掉隊,田間積滿了水,有些將來得及收的粟早已傾圮一片,和在泥潭中任憑農家翁如何攙扶都立不住。

陸九瑩頂著徒有浮名的翁主名號,受儘了彆人嘲弄與白眼。

本該這一趟歡歡樂喜,豈料鬨了滿肚子火。

紅泥糊的牆壁,頂上架著幾根發黴的木梁,屋內餬口陶罐三三兩兩,除了窄床便是一案兩櫃,另有靠近木窗的庖廚。灶台起得不高,中間擱著龐大石臼,舂米將將做一半。就這般不大的空間,還養著六尺長的菜床,冒了一茬茬的綠尖,若不是陸九瑩身材嬌小纖細,怕不是連站的處所都冇有。

跟著蕭明月的一聲號令,陸九瑩摔下了屋簷。她當即定氣凝神飛身躍起,利索地甩出鞭子纏住屋前那根細弱的海棠樹,借力而下,這才堪堪接住人。

渺是蕭明月的閨中小字,隻要最靠近的人纔會如許喚她。此時她雙臂曲折,抱著輕巧的陸九瑩,蹙著眉說道:“半年不見,阿姊怎的又肥胖很多?”

蕭明月從將來過金家的故鄉,想過這裡的草堂破敗冇想到這般破敗。

但陸九瑩——她的出身在楚郡乃至泱泱大朝中都不是奧妙,其大父林義王曾是起兵兵變的罪王,她亦是惡名昭彰的罪臣以後。

蕭明月剛脫履在席上跽坐,就瞥見一隻手指長的大黑蟲從麵前爬過,想同陸九瑩喧話的熱忱決然毀滅,心頭的肝火驀地又升起:“金府的確欺人太過,她們在清河鄉不是有座院子麼,如何忍心讓伱一個女娘獨居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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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雖不高,但突如其來的踩空還是讓陸九瑩遭到了驚嚇,她顧不上雙手肮臟儘管緊緊抓住這根天降而來的拯救稻草,待看清來人麵龐時,臉上的惶恐轉化為驚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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