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這句話刁鑽到了頂點，一方麵擺出一副這事兒和我無關，又搬出內閣來裁判報館的事，這等因而把統統的題目都退到了內閣頭上。另一方麵，又抓住柳乘風帶人闖東廠的事，讓這些本來士氣落到低穀的番子們一下子生出同仇敵愾之心。他們是番子，一貫橫行霸道慣了，甚麼時候輪到一群錦衣衛騎到他們的頭上拉屎？

劉成俄然認識到，本身另有一重身份，他是寺人，是宮裡的人，換句話說，他是皇上的私奴，這一重身份聽上去寒微，但是另一重意義來講，打狗還要看仆人，柳乘風敢用手打他，卻必定不敢用火銃打他。現在柳乘風拿著一把火銃如此耀武揚威，番子們嚇得麵如土色，如果他劉成不站出來號令幾句，隻怕這姓柳的更要上房揭瓦了。

劉成話說到一半，已經有力說了，接著又是尖叫，這聲音刺破耳膜，肺腑量之大，前所未有。

不容劉成多想，柳乘風身後的校尉已經紛繁拔刀，要將番子們十足圍住，更有幾個校尉猖獗地要進東廠內部搜尋欽犯。

劉成想到廠公的那一句話，這件事如果再辦砸了，就打發去尚衣監養老。劉成想到這句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走到這一步，他已經非常不輕易，現在讓他落空統統，倒不如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