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檔頭傲然道:“鄙人東廠檔頭鄧通。”
大隊人馬跟著柳乘風身後,稀裡嘩啦地簇擁進步。
恰是群情紛繁的時候,鄧檔頭已帶著十幾個褐衫番子跨刀出來。這裡一貫是東廠的地盤,現在錦衣衛俄然殺出來肇事,早已引發了東廠的重視,隻是誰都未曾想到,這姓柳的竟然敢把事情鬨得這麼大,這鄧檔頭便是東廠派駐這裡的地頭蛇,一收到動靜便感遭到局勢嚴峻,倉猝之下調集了十幾個番子趕過來。
周泰已是帶著十幾個保護從二樓慢吞吞地走下來,他嘴角揚著一絲嘲笑,本日打了個錦衣衛總旗,想不到還真有人給那總旗出頭,這姓柳的百戶真是瘋了,也不探聽探聽蒔花館的背後都是誰,就敢像冇頭蒼蠅般的衝出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幾個保護連抵擋的膽量都冇了,被校尉們反剪住雙手,用繩索綁成了粽子。
周泰一輩子養尊處優,那裡受得住痛,當即捂著鼻子嘶嚎起來。
柳乘風大呼一聲:“校尉安在?”
世人不由看疇昔,已是很多人向那戴著管事戴圓帽的男人拱手施禮了:“鄧檔頭好……”也有人不明就裡,悄悄問:“鄧檔頭是誰?”
實在百戶所間隔煙花衚衕不過幾步之遙,轉個街角能就到,隻是與那煙花衚衕比起來,隻轉了一個街角便彷彿隔世一樣,這時恰是晌午,初夏時分的中午氣候還不算酷熱,是以在煙花衚衕閒逛的公子哥已是越來越多了,柳乘風等人簇擁到的時候,更有很多人呼啦啦地追過來,一副瞧熱烈的模樣。
一聲令下,全部蒔花館頃刻雞飛狗跳起來,校尉們踢爛屏風,緝捕這店中人等,砸掉那上好的燈架、瓷瓶兒,將桌椅掀翻,數十小我一起脫手,瞬息之間,一樓已是一片狼籍,隨後,陳泓宇便帶著一隊人衝上二樓,上頭又傳出一陣女子的驚呼,接著是稀裡嘩啦的聲音。
“你連這都不曉得,這是東廠的人來了。”
柳乘風嘲笑,道:“打的就是你。”說罷抓住他的衣衿,擺佈開弓,十幾個耳刮子煽下去,周泰痛得哀嚎幾聲,便暈死了疇昔。
如果彆的百戶,他們一定敢跟來在煙花衚衕裡惹事,但是這位新任百戶有南鎮府司、吏部侍郎的背景,有他做主,也一定不能替他們出氣。
上好的紅楠木桌上已是一片狼籍,酒水、生果撒了一地,清倌人們收回鋒利的驚叫,公子哥們一個個痛斥:“甚麼人,好大的膽量……”
“服從!”
柳乘風穿戴一身禦賜的飛魚服,挎著錦春刀,英姿颯爽地從百戶所出來,外頭六十餘名校尉已經集結,他旁若無人地翻身上馬,振臂一呼:“走!”
“本來是柳百戶,鄙人久仰百戶大人……”
柳乘風踏著官靴出來,進了蒔花館的一樓客堂,這兒的地下都鋪了羊絨做的波斯地毯,雖是中午,但是四壁的紗燈卻還是冉冉搖擺,帶著粉色光暈,將大廳照得通亮。
其他的幾個保護一下子手足無措了,一個個神采慘白,看到這少年百戶,一時候不知該將人攔住,還是放人出來。
“是誰敢砸蒔花館?”東廠辦事,一貫是霸道在理,自有一番威勢。鄧檔頭出去時固然看到了身穿欽賜飛魚服的柳乘風,卻還是大喝一聲,將這樓中的校尉嚇了一跳。
柳乘風笑吟吟地坐在椅上,彷彿是專侯鄧檔頭來一樣,嘲笑一聲道:“是誰敢在本官麵前鼓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