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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都是騙子！騙朕千裡迢迢進京當天子，剛即位就叫我換個爹……

合座欣然之時，總有某個老而不死的傢夥跳出來煞風景。

都是天子，都挺不輕易的，如果前任還活著，真應當和他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纔好。

他不能不活力，是個正凡人都會活力，好好當著天子，當得連爹都冇了，不但冇了爹，滿朝文武大臣還給他換了個爹……

“名不正而言不順，天家皇統本是弘治一脈，陛下若不尊弘治先帝為父，何故令天下士子百姓心折？”

朱厚熜畢竟隻是十二歲的孩子，所謂心機城府深沉也隻是相對而言，現在被毛澄一逼頓時眼圈泛紅，又憤恚又委曲，目光頓時望向朝班前線的首輔大學士楊廷和。

這是一次陣容浩大的請願，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全數參加，無人缺席，更奇特的是，連向來不摻雜政事的勳貴們也參加了，卻不知受了甚麼人的煽動勾引。

事情冇完，哪怕朱厚熜躲得再遠，藏得再深，朝臣們也要把他挖出來。

楊廷和走出朝班，神采安靜，語氣淡然。

秦堪既然抗爭，成果必然不壞的，朝堂十多年的鬥爭成果擺在大師麵前，隻要這傢夥想抗爭，目前為止冇有輸過，當年與劉瑾鬥了那麼多個回合，至不濟也是不堪不敗。

當初興沖沖進京當天子的高興表情蕩然無存，年幼的朱厚熜現在隻感到京師朝堂對他滿滿的歹意……

“楊先生，毛尚書所言，合禮否？”

大家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麵前端方擺著一個大煞風景欠抽的人，因為輩分以及尊老愛幼的成規拘束而不能抽他。

毛澄毫無懼色，寸步不讓：“陛下，此乃禮法，禮樂之製乃國之底子，君臣百姓不成違也。”

秦堪也在笑，笑容裡的意味誰都看不明白。

“朕……毫不承諾！爾等欺人太過！”

…………

禮部尚書毛澄出班，遞上了嘉靖新朝的第一本奏疏，朱厚熜滿臉淺笑，一派大誌勃勃繼往開來的氣勢翻開奏疏，僅隻拿眼掃了兩行便勃然變色，怒髮衝冠。

禮法之議，既然朝臣開了口，毫不會虎頭蛇尾。

大明君臣之爭，爭了一百多年。隻不過這一次，貌似他抗爭的體例與大師設想的不太一樣……

朝臣俄然發難，打得朱厚熜措手不及，本來步步為營減弱秦堪權力誅除權臣的打算被打亂了，朱厚熜此時已顧不得清算秦堪，比擬撤除權臣，換不換爹的事更首要。

朱厚熜通紅的眼睛瞪著他：“禮法有說過連生父都能夠改來改去嗎？這是哪家的禮法？”

大明的天子不是那麼好當的，後宮美女如雲，國事甩手掌櫃，每天躺在偌大的皇宮裡混吃等死，清閒似神仙……

“君臣之綱重於父子之綱，君臣之倫重於父子之倫，此為皇家禮法。”

深吸幾口氣，朱厚熜儘力禁止將滿殿大臣全數拉出去剁成餃子餡的動機，胡亂花龍袍錦袖擦了擦眼淚，道：“禮議之爭不必再提，朕千萬不會承諾，退朝……”

狠狠將毛澄的奏疏往殿內的金磚地板上一擲，朱厚熜重重拍了一下龍椅扶手，長身而起，殿內迴盪著他氣憤的吼怒聲。

乾清宮內，朱厚熜還冇壓下滿腔氣憤，宮外的哭聲卻已傳到了宮內，朱厚熜渾身劇顫，稚嫩的麵孔頓時充血通紅。

若不是看在故鄉夥是他嶽父的份上，早該叫人把他叉出去種在土裡了。來年收成好多嶽父下鍋炒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