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更是迷惑，先前天後病重，德妃數次求見卻都被拒之門外，為安在這時候召她覲見。

顧明珠便也不再多說，帶著抬著箱籠的宮婢往偏殿去：“那我便在這邊等著娘娘召見。”

顧明珠提到顧青時，神采終究有了幾分顛簸，目光龐大：“如果父親回了將軍府，讓人送了信疇昔，就說我想見見他，有話要問他。”

崔臨倒是毫不料外，臉上本來陰沉的神采和緩了些，眉宇間也垂垂伸展了幾分：“讓人好生護送郡主回府。”

她伸手捂著臉，哭泣著，再活過來以後第一次如此任由本身的淚水肆意而流，像是要把心中的酸楚也跟著淚水傾瀉而出。

小圓愣了愣，冇想到顧明珠就如許走了，他忙忙回了花廳去，在崔臨耳邊低聲私語了幾句。

顧明珠安靜地笑了笑：“那就好，那是高朋，二嬸母必定會好生號召他們。”

小圓已經悄悄退去，連阿碧與小圓也都退到遠處，清幽的小徑上隻要顧明珠一人，給了她能夠放心墮淚的處所。

顧明珠被召進甘露殿時，瞥見的便是神采蠟黃有力靠在軟枕上的天後，她瞥見顧明珠便露了溫和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來，明珠，到我身邊坐下，我有話要與你說。”

韓嬤嬤愣了下，這些年來顧明珠與顧青之間的乾係隻是勉強維繫著大要的父慈女孝，顧明珠從不肯主動去見顧青，即使顧青要見她，也不過是寥寥幾句客氣的話便作罷，現在這是……

“娘孃的身子可大好了？”

崔奕倒是有些擔憂：“隻是方纔……”

德妃在甘露殿中足足待了一個多時候才辭職，出門來的時候還拉著徐司言的手細細叮嚀著：“……要用甚麼藥材儘管使了人來與我說，我那殿中這些年得的犒賞都未曾動過，有好些上好的高麗野山參，另有品相極好的血燕，晚些我就讓人送過來，隻要好生養著，過些光陰娘娘便會大好的，娘娘身子安康纔是大唐之福。”

孩子還未出世，她卻已經曉得本身將要缺席她將來的人生，用她的生命換了孩子的生命，為她留下了一個家，將來卻再也不能庇護她，當時的宣陽大長公主又該是如何的絕望。

昂首望著那火紅的楓葉，顧明珠的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而下，滴滴落入身上的素服。

不管是何人，才聽聞瞭如許的事，隻怕都是震驚與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顧明珠畢竟隻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難保不會有甚麼考慮。

又問道：“可曉得父親何時回府？”

她垂著視線起家來，理了理衣裙，向著那三位郎君所坐的榻席微微欠身，回身隨小圓出了花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