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看了一眼一旁垂著頭的毛氏，歎口氣：“她那裡能當得了家，她婆婆與元郎現在一門心機惟要趕了她出府，要捧了個婢女上來呢。”

那一道道目光便如同帶著鋒刃的刀子一刀接著一刀插在顧老夫人身上，一刀一個洞穴插得她渾身顫抖。

她看了看三老夫人與六老夫人：“我們已經聯名寫了家書送回族裡去了，要族中宗長親身寫了休書送到長安，將她送回尤家去。”

這句話把顧青驚得神采大變，忙起家工緻拜下：“絕無此時，豈能做這類數典忘祖的事。”

二老夫人接著說了下去：“到了府裡，我們才覺著不對，這府裡竟然連個端莊的當家主母都冇有。”

這句話一落音，堂裡人的神采都是大變，不由地動驚地望向顧老夫人那邊。

“青郎媳婦已經是病成了那副模樣，卻被關在偏院裡不生不死的養著。”二老夫人說到這裡，神采一正望向顧青：“這是你的不該，如果她真有錯誤，就該與族中申明，明寫休書送她回了孃家，卻不該如此對她。”

二老夫人冷冷望著她：“你現在是將軍府老夫人，卻也是顧家的媳婦，長嫂為母，我是你二嫂，大嫂病故得早，我也算是你長嫂了，少不得要說一句。”

她是大將軍府老夫人，是大家戀慕的在府裡說一不二的老夫人，如果得了休書又要如何再留在將軍府裡，彆人會如何樣看她。她死了丈夫這麼些年，卻還被族裡休棄，還不曉得會被人笑話成甚麼樣！

二老夫人聲音轉厲：“青郎你胡塗！你固然誌在高遠，一心為國戍邊，卻毫不睬會府裡的事，將嫡女和府裡教給如許胡塗的人來管束，就不怕攪得家無寧日！”

顧青呐呐道：“是，隻是羅氏她……”他答允過那小我，永不休妻，隻能啞忍地讓她留在本身府裡。

倒是顧青呐呐開了口：“二伯母，這，這隻怕……阿孃年紀大了，不免有些胡塗，今後必定不會再有這些事，不如……”

顧元張了張嘴，瞥見那邊的阿芙忙閉了嘴，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再開口。

顧老夫人神采有了竄改，她未曾想到不到兩日的風景，三位老夫人連這個都曉得了。

二老夫人這會子神采才暖和些：“既然你們還是族裡的人，那我作為族裡的長輩少不得要說幾句，你阿孃的辦事去處實在是壞了族規，亂了法度，禍延子孫，族裡容不得她了。”

三老夫人倒是油滑些，瞧見了顧青的不安閒，忙道：“大將軍待我們還是經心的，年年讓人捎了錢銀歸去，還事事照拂著。”

“傳聞你不在府裡的時候，府上還讓你阿誰樂戶出身的妾室出來當家管事！”二老夫人這會子氣得已經有些顫栗了，“我們顧家固然不是王謝望族，卻也是清明淨白的人家，那裡有讓賤籍女子當家的事理，就不怕彆人戳著你們脊梁骨笑話，笑你們出身卑賤行事毫無分寸，連平庶都不如，凹凸貴賤不分？還平白帶累族裡！”

二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端起茶甌吃了一口，這才道：“這一回我們來長安隻是對一對族譜，本來該是你伯叔祖與幾位堂叔來的，但是曉得長安這邊你父親長年在西北，府裡隻要女眷，他們來了反倒不便，我們幾個老骨頭便過來了。”

她目光掃過跪在地上驚駭地冒死低著頭的阿芙：“也是我孤陋寡聞，從冇聽過婆母汲引了兒子房裡的通房，還合著夥要趕了媳婦出門的事，莫非不曉得按律，寵妾滅妻是要問罪的麼？！好好的郎君就如許被教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