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俄然肅了臉,一本端莊望著顧青:“本日我倒要問問青郎你,是不是你們要從族裡分出去,在長安單過了。”
她不會輕饒了顧老夫人,敢作威作福拿著孝字壓人,就該曉得會有這一天!
這句話一落音,堂裡人的神采都是大變,不由地動驚地望向顧老夫人那邊。
顧元張了張嘴,瞥見那邊的阿芙忙閉了嘴,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再開口。
六老夫人這會子縮了脖子不說話了,看了看二老夫人,她內心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這裡是將軍府,如果鬨得不好,少不得要吃掛落。
顧青呐呐道:“是,隻是羅氏她……”他答允過那小我,永不休妻,隻能啞忍地讓她留在本身府裡。
顧明珠冷冷一笑開了口:“家有家法,族有族規,老夫人隻是一時犯了胡塗,卻幾乎害了明玉,明麗她們,還要攪和得二叔父和嬸母和離,廢弛了顧家的家聲,這若隻是一時胡塗,那今後這府裡另有半點端方冇有。”
三老夫人倒是油滑些,瞧見了顧青的不安閒,忙道:“大將軍待我們還是經心的,年年讓人捎了錢銀歸去,還事事照拂著。”
她說得平平,卻讓一旁的顧青漲紅了臉,難堪不已。
二老夫人這會子神采才暖和些:“既然你們還是族裡的人,那我作為族裡的長輩少不得要說幾句,你阿孃的辦事去處實在是壞了族規,亂了法度,禍延子孫,族裡容不得她了。”
“青郎現在官拜驃騎大將軍,深得賢人和朝廷正視,這是顧家的福分,但毫不是教你們以此嬌縱聽任,半點端方禮數都冇有,平白成了彆人的笑柄,長此以往家風不正完整壞了名聲,又要如何暢旺悠長!”
她目光掃過跪在地上驚駭地冒死低著頭的阿芙:“也是我孤陋寡聞,從冇聽過婆母汲引了兒子房裡的通房,還合著夥要趕了媳婦出門的事,莫非不曉得按律,寵妾滅妻是要問罪的麼?!好好的郎君就如許被教唆壞了!”
當初她讓柳氏掌家也不過是圖柳氏和順聽話,有甚麼都替她辦得妥妥鐺鐺的,比起羅氏與毛氏來,柳氏的確是個再合她情意不過的了。
“傳聞你不在府裡的時候,府上還讓你阿誰樂戶出身的妾室出來當家管事!”二老夫人這會子氣得已經有些顫栗了,“我們顧家固然不是王謝望族,卻也是清明淨白的人家,那裡有讓賤籍女子當家的事理,就不怕彆人戳著你們脊梁骨笑話,笑你們出身卑賤行事毫無分寸,連平庶都不如,凹凸貴賤不分?還平白帶累族裡!”
“青郎媳婦已經是病成了那副模樣,卻被關在偏院裡不生不死的養著。”二老夫人說到這裡,神采一正望向顧青:“這是你的不該,如果她真有錯誤,就該與族中申明,明寫休書送她回了孃家,卻不該如此對她。”
不是顧青,不是顧明珠,那說的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