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外的主子回道:“是,這幾日那邊宅子裡不時有人出去,另有馬車在酒坊門外等著,不曉得是要做甚麼。”
柳氏被丟在將軍府門前時,臉上已經是血肉恍惚,嘴都已經被打爛了,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流著淚收回嘶嘶的聲音,她帶疇昔的婢女也冇能倖免,幫著主子分擔了十幾記,也是一樣眼淚和著血,開不得口了。
顧明珠向來就不是一個為了在乎彆人觀點,而委曲本身的人。
的確如此,顧明珠這會子半點也冇有在乎被丟去將軍府的柳氏,而是在問著從外邊送了動靜來的主子。
被扶回了院子的柳氏駭了統統人一跳,本來娟秀的臉上此時已經不複當初,鼻子以下儘是傷口,不竭流淌著鮮血,她是復甦的,卻隻能感受著這讓她恨不能死的痛苦。
顧老夫人冷冷道:“既然二郎媳婦想管,就讓她來,隻是凡是支用錢銀的事都要我瞧過了才成。”
打成了這副模樣,如果不請醫官來隻怕臉都要爛了去,說不得還會有性命之憂,可隻怕就是請了醫官來,柳氏的臉也……
將她們丟在門前的郡主府的仆婦們一副肝火沖沖的模樣,趾高氣昂地叮嚀那幾個已經被嚇著了的將軍府看門主子:“戔戔一個樂戶出身的賤人,竟然敢頂撞衝犯郡主,郡主心軟還隻是掌了嘴,隻是府上也該好好管束纔是!”
韓嬤嬤點點頭:“郡主放心,都已經備好了,隻等郡主回府來。”
柳氏的臉都打得爛了,隻用些傷藥膏,那又如何好的了。
毛氏正在顧明玉的房裡說著話,聽到這個動靜,愣了一下纔回過神來:“郡主這是……隻怕會有人傳出閒話來。”
她把手裡的膏藥遞疇昔:“這是老夫人讓婢送來的,是傷藥膏,先用著吧。”
“有動靜是功德,說不得就能查探出究竟來。”顧明珠的神采漸漸安靜下來,叮嚀了主子,隻要那宅子裡的仆人一出門,就讓他們立即送了動靜進宮。
鄧嬤嬤低聲道:“傳聞是郡主讓人來喚了萍姨娘疇昔的。”
鄧嬤嬤縮了縮頭,倒是想到彆的:“萍姨孃的臉都打爛了,怕是要請個醫官來給瞧一瞧纔好。”
送了顧明珠上馬車,韓嬤嬤臉上儘是不捨:“郡主,從長安去帝陵也要足足一日的風景,路上可要多加謹慎纔是。”
顧明麗頓時哭出聲來:“人都傷成如許了,卻不讓請醫官,這如何能行!”
鄧嬤嬤訕訕地說了幾句,放下膏藥忙不迭走了,這會子說甚麼也都是不近情麵了。
府裡的事這些光陰一向是柳氏管著,現在她這副模樣,又不請醫官來,怕是悠長好不了,那這中饋之事又該誰來管?
“我倒要瞧瞧,她能做甚麼,隻能老誠懇實照著我的叮嚀辦事,待阿芙懷了身子,就把她趕回青州去。”
顧明珠蹙著眉頭想了想,那宅子裡的奧秘人也不曉得是甚麼身份,被顧青藏了這麼久,一向躲在宅子裡未曾出來,終究有了動靜了。
顧明玉倒是淡淡笑了:“大姐姐不在乎的。”
她說著,狠狠一拍案幾。
顧老夫人聽了鄧嬤嬤的回話,眉頭皺在一起,神采丟臉至極:“好端端的她去那邊做甚麼?還嫌丟臉丟的不敷?”
鄧嬤嬤吃驚地好半天賦又道:“但是,但是府裡……”
顧明珠漸漸垂下眼,神采冰冷一片,她曉得,最好的祭禮便是弄清楚當年宣陽大長公主亡故的本相,不讓統統再被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