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鬆壽院裡,顧元一副殷勤的模樣,與老夫人說著本身在青州如何本事,幫族裡辦理鋪麵多麼得力,又說來了長安也不能整日在府裡閒著,還是要辦點差事的好。
羅氏看著長得嬌柔動聽的女兒,一向緊皺的眉頭都伸展開了,笑著招手:“來我身邊坐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作填房,這換了哪一個貴府的嫡出娘子都是件冇臉的事,可在安平伯府卻成了香餑餑。
孫嬤嬤有些擔憂:“二房既然動了這心機,隻怕就不會等閒罷休,就算本日不說,明日也還是會再提的,老夫人但是一心偏著那位二郎君的。”
婢女們忙上前合了窗,孫嬤嬤瞧著羅氏神采不大好,擔憂道:“夫人怕是受了涼了,還是叮嚀廚裡煎一碗熱湯來發發汗纔好。”
但是這一班子孝子賢孫過夠了,眼看著本來就是圖有空架子的伯府被老伯爺的病拖得連一點餘錢都冇有了,他們隻能把主張打了幾個未出閣的娘子身上。
羅氏歎了口氣,丟動手裡的賬簿子:“這都四月的天了,那裡是著了涼,就是太費心。”
孫嬤嬤皺了皺眉:“那邊府裡傳了動靜來,今兒四娘子與萍娘子去過,還與大娘子說了好一會子話。”
見到顧元肯長進,顧老夫人哪有不歡樂的,她笑得幾近合不攏嘴。
羅氏狠狠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我可冇胡塗,我是這府裡當家主母,那裡能由得那兩個蠢貨擺佈。”
孫嬤嬤搖了點頭:“隻說是去謝過大娘子先前替四娘子請了醫,另有想讓四娘子疇昔那邊府裡跟著學女紅。”
羅氏笑容裡都是苦澀:“疇前在伯府裡作娘子時,隻當這些貴府裡過得都是神仙般的日子,出門有金堂玉馬,入府有婢仆如雲,哪曾想過是這般風景。”
顧明月順服地上前,在羅氏的榻席邊踞坐下來,低著頭聽候她的叮嚀。
毛氏又在一旁幫腔,幾近就要說動顧老夫人了。
“他們天然是不敢直說的,”羅氏神采冰冷,“隻是現在的明珠倒是教我更加看不明白了,她這些光陰的行動實在太不平常,倒像是有甚麼籌算似得。”
她想了想,叮嚀孫嬤嬤:“去把二孃子請來,我有事情要交代她。”
顧明月很快就跟著提著風燈的婢仆悄悄來了春暉堂,進了門便和婉地拜下:“阿孃喚我來但是有事要叮嚀?”
“東府那邊打發來的人可都措置了?”她回過神來,聲音轉冷。
羅氏結健結實打了兩個噴嚏,用手絹掩著臉,一臉倦意道:“還不把窗合上。”
孫嬤嬤讓人拔了他們的舌頭,如許的人已經不能賣去大戶人家做婢仆,隻能做苦奴,天然不值錢了。
孫嬤嬤道:“已經讓媒婆帶了人拖出府去了,隻是可惜了,隻賣出千個錢都不到。”
實在是因為安平伯府的日子真的是捉襟見肘了,幾個娘子的衣裙金飾都是舊得不能再舊,連多一個婢女都養不起,隻能委委曲屈過著。
孫嬤嬤道:“要不要把四娘子與萍娘子叫來問一問?”
孫嬤嬤低聲道:“教人狠狠拷問過了,都說未曾說過甚麼話與大娘子曉得。”
孫嬤嬤一時也難堪:“那可要讓那邊的盯著些,有甚麼來稟報?”
孫嬤嬤是羅氏陪嫁過來的管事嬤嬤,最是曉得羅氏的心機,見她如此感慨卻也不敢接話。
顧明珠身份可比她這個夫人還要崇高,她能挑出甚麼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