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顧明珠才抬開端來,倒是歎了一口氣:“這賬簿子我一時半會倒也瞧不出甚麼來,隻是瞧著西府的賬上的確是冇有了半點錢銀,錢銀都已經被拿去買了那些香料了,連鋪子上的現錢銀都已經花用潔淨了。”
顧明珠漸漸放下了湯藥,與顧明月點點頭:“那就有勞你好生照拂老夫人了。”
卻冇有想到有朝一日這套帳本會落在了顧明珠手裡,倒讓鄧嬤嬤在一旁坐立不安,戰戰兢兢唯恐顧明珠瞧出甚麼來。
鄧嬤嬤吭哧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大娘子說的是,隻是現在老夫人還未醒,如許大的事怕還是要等老夫人醒了才氣作主。”
顧明珠天然曉得她們的心機,笑了笑道:“老夫人還病著呢,我不過是替老夫人分憂。”
她與顧明月閒話幾句,便帶著阿碧和小葵出了鬆壽院往東府歸去了。
顧明月這會子正端著湯藥坐在顧老夫人榻邊,看著還未醒過來的顧老夫人,悄悄替她吹著湯藥,時不時歎一口氣。
那賬簿子就是顧老夫人與羅氏暗裡貪墨併吞東府家財最好的證據,她不能不拿到手。
她最是清楚,老夫人如何能夠會承諾。
管事嬤嬤們不敢再多說,她們也曉得現在的景象,隻得苦著臉出了房去,鄧嬤嬤倒是被顧明珠喚住了,她笑眯眯看著鄧嬤嬤:“有勞嬤嬤隨我去看看老夫人吧。”
一旁的鄧嬤嬤卻很有些不安,不時地昂首悄悄打量一番顧明珠的神采,她內心清楚這些賬簿子是當初羅氏私留下的,與公賬上那幾本明麵上的內容大為分歧,如果精通賬簿子的人瞧來隻怕不消多久,就能看出此中的貓膩。
這話倒是聽得幾位管事嬤嬤目光微閃,神采變了又變,想不到大娘子還能有如許的魄力,這會子還情願墊了身邊人的月錢,不像西府裡這些下人,還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領了月錢。
顧明珠一笑起家來:“無妨,我也隻是幫著辦理幾日,待老夫人身子好了,便要請老夫人來定奪了。”
她有些不明白,但又冇看出甚麼不當來,便低頭承諾著:“府裡的事還要大姐姐操心了。”
她說著,抬起清澈的眼睛望向幾位管事嬤嬤:“能少些拖累也是功德,不是嗎?”
老夫人掌家以後,便逼著羅氏把這些賬簿子交了出來,鎖在了本身房裡,倒是冇有再命人彆的做一套帳本留在帳房,畢竟羅氏已經是不成了,她也不消再防備誰,便一向用著這一套賬簿子了。
顧明珠在一旁的榻席邊坐下,信手端起那碗湯藥看了看:“這是甚麼藥,醫官還說了甚麼未曾?”
顧明珠又與大廚管事王嬤嬤道:“你也瞧見了,不是我不肯與你錢銀采買,是這賬上已經被掏空了,冇剩下多少錢銀了,隻好儉省著花。”
她望著幾位管事嬤嬤:“固然自來我那東府裡都是請老夫人幫著照看著的,但是這會子老夫人也病了,公賬上也冇了錢銀,東府那邊的月錢與采買我來辦理就是了,也就不拖累西府了。”
顧明珠翻看著鄧嬤嬤捧來的十餘本賬簿子,目光在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麵滑過,一目十行,冇有半點逗留。
這話唬了幾位嬤嬤一跳,各院子的配給是有定命的,如果減半隻怕要委曲了夫人娘子們,少不得會鬨出事來,更不消說老夫人與大夫人羅氏都還病著,幾位娘子又是身嬌肉貴,那裡受過甚麼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