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要磕六個頭呢?我們這裡有句諺語叫“神三鬼四龍六頭”,也就是說,到廟裡上香給神仙叩首要磕三個,到墳地祭祖給鬼叩首要磕四個,在黃河上祭奉龍王老爺,就得磕六個。
這河喏,我小時候聽奶奶唱過幾次,詳細的喏詞記不住了,就跟上麵這些大同小異,奶奶說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聽了,嗓門兒大,字正腔圓。不過說真的,我聽奶奶唱的時候,冇感覺“字正腔圓”,就感覺有點陰陽怪氣兒,就跟阿誰甚麼“磨剪子叻戧菜刀”,就跟這調調兒差未幾。
最後他把心一橫牙一咬,卯足勁兒捨命劃起了船槳,現在固然驚駭,但我高祖父尚未落空明智,他曉得,隻要把船靠了岸,本身和老頭兒就有活命的機遇。
也不曉得把船劃了多久,最後正火線模糊呈現幾點昏弱燈光,應當是河岸邊一個村莊裡傳來的。
看著遠處針鼻兒大小的燈光,高祖父內心輕鬆了一些,感受就快到岸邊了,剛要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蹲在高祖父腳邊顫抖抖的老頭兒,惶恐失措大呼起來,“福爺,福爺,船……船漏水咧。”
抬杠這個詞兒,就出自這些抬壽方的杠子工,這些人冇有啥嚴格限定,大家都能夠做,隻要年青有力量就行,也有些好講究的人家兒,喜好找那些常常抬棺材、有經曆的老杠子工,這些人抬起棺材來四平八穩,棺材裡的死者不至於被顛移位。
在接下來的一頓飯工夫,蓬船被河水完整給淹冇了,眼看就到岸邊了,竟然在這節骨眼上功虧一簣,我高祖父又急又氣又悔怨,但是眼下不是計算這些的時候,保命纔是最要緊,他趕快號召老頭兒一聲,直接棄船鑽進了河裡。
老頭兒這時候有點傻眼了,船身已經完整看不到了,河水末到了他腰眼兒的位置,隻要他兒子那口棺材的棺材頂和船篷還在水麵上露著,不過也撐不了多久了。
本來這些人是老頭兒在小毛莊費錢找來的“杠子工”。我們這兒管打墓坑的叫“土工”,管抬壽方的叫“杠子工”,壽方也就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