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清脆，如擊心絃，石動和毛飛飛一走上拱橋，再聽到如許的讀書聲，頓時腦筋一陣眩暈。

“南邊有鳥焉，名曰蒙鳩，以羽為巢，而編之以發，係之葦苕，風至苕折，卵破子死。巢非不完也，所繫者然也。西方有木焉，名曰射乾，莖長四寸，生於高山之上，而臨百仞之淵，木莖非能長也，所立者然也。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蘭槐之根是為芷，其漸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平。其質非不美也，所漸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以是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兩人談談說說，一起向藏書閣走去。

石動一扯他袖子，搖了點頭，毛飛飛不知何意，隻好把“弟子拜見”的話語嚥了歸去，不解地望著他。

走著，走著，身影竟垂垂隱去……

當即沉了沉氣，走到藏書閣前，就見這是一座斥地出來的洞府，有三層樓高，構築得水榭亭軒，非常雅趣。

一條溪水潺潺流過，草木森森裝點於旁，另有一座拱橋奔騰疇昔，淡淡的煙雲環繞之下，把這藏書閣映托得宛似瑤池，讓人一望便心曠神怡。

“如何，四師哥不好說話嗎？”

偷眼去望石動，不由大為駭怪，就見他神采如常，乃至嘴角掛笑，跟著老學究一起吟誦，瞧他點頭晃腦的模樣，很有些得意其樂。

見結拜兄弟如此模樣，毛飛飛大鬆了一口氣，當即儘力以赴地運功抵擋，心想：“賢弟真乃神人也，俺老毛可也不能太丟人了，對峙！必須對峙住！”

隻見石動微微皺眉，偏著頭，彷彿也在跟著老學究思考著甚麼。

間隔藏書閣另有十幾丈遠，毛飛飛停下腳步，撓著腦袋，麵有顧忌地一努嘴：“那就是藏書閣了，主事之人是我們的四師哥，人有點兒怪，石動你千萬謹慎應對。”

吟到這裡，他顯出痛心疾首之狀，不住捶胸，又雙手張揚，彷彿要從空中抓住甚麼東西，非常不甘和煩惱。

老學究一起往下吟誦，約略一頓飯的工夫結束，聽得毛飛飛頭暈腦脹，噁心欲嘔，恨不得從橋上跳下去，乾脆淹死本身算了。

就在如許如夢似幻的瑤池下，朗朗的讀書聲更加清脆：“君子曰：學不成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覺得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複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曰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想到這裡，他對毛飛飛笑道：“你若驚駭，那就等在這裡，小弟一人疇昔。”

石動心知這恐怕是某種磨練，循名譽去，就見一個紅色身影坐在二樓高處，高冠長髯，一名老學究正自手捧書卷，點頭晃腦地吟哦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