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室大門張嘴狂笑普通,霍然開啟。魏無羨旋即閃身入內。大門緊跟在他身後合上。幾名弟子大驚,也跟著衝上去,那門卻不管如何也打不開了。
藍啟仁這類著名之輩,主持過的招魂典禮冇有一千也有八百,此中不乏厲鬼凶靈,連他都被它怨氣反攻所傷,七竅流血,至今仍昏倒不醒。恐怕這隻手臂仆人的身份,冇這麼簡樸。
第二日淩晨展開眼睛,藍忘機人走得不知所蹤,他則躺在榻上,雙手放在身側,被擺成了一個規端方矩、循分守己的姿式,身上還蓋著被子。
藍思追:“早……已經巳時了。”
看來這位仁兄比他慘一點點。當初他固然屍身被咬得比較碎,但好歹靈魂是齊備的。
魏無羨:“這麼早叫我乾甚麼?!”
那條手臂指的方向,恰是西北方。
魏無羨把拿給他的早膳裡的蘋果給它吃了,公然,花驢子一啃蘋果就顧不上叫,哢擦哢擦嚼動嘴皮子。魏無羨一邊摸著它的後頸,一邊打這幾名小輩身上通行玉令的主張。他指著滿地圓滾滾的白兔子,道:“真的不能烤?是不是烤了就要被趕下山去?”
藍景儀固然曉得他必定不是個瘋子,但總也忍不住要用怒斥的口氣對他說話,道:“你說得簡樸,招魂招不出來,鬨成這個模樣,上哪兒去找?”
魏無羨趴了一夜,思慮這些年來在藍忘機身上究竟產生了甚麼。
魏無羨:“我如何了。我被你們家含光君睡了!”
魏無羨就等著有人挑起話頭,忙道:“這還不簡樸!追本溯源,找到它的屍身,就能找到救人的體例了。”
此舉針對的是誰,不言而喻。藍忘機不會想不到其中蹊蹺,姑蘇藍氏必定要刨根問底。
姑蘇藍氏嚴遵三法:度化第一,彈壓第二,滅儘第三。這條手臂已殺傷數條性命,較著超度不了,照理說,藍家人把它帶返來後,應當做的是第二步,彈壓。
魏無羨一進入冥室,便感受一陣壓抑的黑氣逼麵而來。
藍家人都是卯時作亥時息,及其規律,魏無羨則是巳時作醜時息,也很規律,整整比他家晚了一個時候。他趴了半夜,腰略酸,道:“我起不來。”
但,並冇有傳聞哪位聞名的世家仙首是被分屍而死的,或者身後屍身失落了。
藍景儀七竅生煙:“雲深不知處製止殺生!從速讓它閉嘴,早讀的都來問過好幾次了!”
他出了靜室,由這兩人領到一片青草地上,那頭花驢子公然在大呼不止,鼓譟不已。大呼的啟事是因為它要吃草,但是那片草地上堆積著十幾團滾滾的白絨球,讓它冇法下嘴。
藍景儀道:“這是含光君養的,你敢烤!”
莫家莊當夜,他判定,這條手臂的怨氣都是因為被分屍而引發的。因為曉得過不久便有援手趕到,他冇有細究。可如果淺顯的分屍,怨氣縱使激烈,殺傷力卻不至於這麼大。
提到他的坐騎,魏無羨忙一骨碌爬起:“你對我的驢如何了?!你不要動它,它可會尥蹶子了。”
他正襟端坐,身側橫著一張古琴,手並未放在弦上,琴絃卻兀自震顫嗡鳴不止。本來他彷彿在凝神聆聽甚麼東西的聲音,發覺有人突入,這才抬首。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道:“西北。”
魏無羨將竹笛插回腰間,在那尊銅鐘之旁蹲下,摩挲著上麵的金文,心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