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玖如願以償的被樸拙請到院內,在前堂見到了淨憫大師。
一夜無話。
顏玖眉梢一挑,問:“又是氣宗的?雲濟滄搞甚麼鬼,捨不得本身的弟子跑腿兒麼……來人是誰你可認得?”
在顏玖把過往之事說與他聽後,他已經好久冇像眼下如許迷濛恍忽過了。
赫連煊道:“有勞嚴師侄。”
赫連煊明顯也不肯多談,在嚴明之看不見的角度麵露不快,草草應了幾聲,把話一轉,道:“青州事已停歇,幾時解纜?”
他把“嚴”和“明之”幾個字在內心翻來覆去唸叨了幾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輕道:“怪不得有點熟諳,本來是他。”
“啊,這!”顏玖訝然。
顏玖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行至半路,碰到了等不及出來尋他的寒川。
這是在抱怨?
寒川雖不樂意,還是乖乖聽話,從湖麵踏水橫穿而過,往天刀門的院落中歸去了。
顏玖聞言嘲笑一聲,宋疏瑤兩次三番出言不遜,莫非欺負他現在脾氣暖和?自他現身江湖,搏鬥江陵寨立名後,世人聞得顏如玉大號,恨歸恨,哪個不是心胸害怕戰戰兢兢?
顏玖的語氣中竟然還透著點高傲,他說完話,剛想解纜往回走,就見從離得比來的院落裡衝出一道黑影,飛似的朝他撲過來,一頭就紮入了懷中,還把雙臂圈在他腰間,用力摟住不放。
顏玖思路百轉一刹,冇出處的心生膩歪,遂回身進了房內,不肯再理睬門外的騷動。
寒川見狀,冷著臉上前將人從顏玖懷中拉開,回身對大和尚道:“來領。”
顏玖一把抓住寒川的手腕,指尖扣在脈門處細細感受,低呼道:“公然已經到了第八重,川川,你可真是……真是資質了得啊。”
淨憫乃沈逢君的莫逆之交,暮年拜訪芙蓉城歸元教時,在望江樓中與少年顏玖曾有過一麵之緣。
大和尚一手拎著孩子,一手提著棍子,騰不出空來合十,看著實在有些失禮,隻好先把小和尚放開,手掌豎於胸前,點頭道:“恰是。不知施主有何貴乾?”
淨憫悄悄頓了頓手中的六環法杖“循環”,安撫道:“莫擔憂,隻要你我二人。”
顏玖甫一坐定,寒川便斟了一碗熱茶奉上,囁嚅道:“徒兒隻要師父一個師父,師父卻走到那裡都能遇見新人故交。”
顏玖坐回到桌旁,微微垂下雙目,纖長的眼睫搭在眸子上方,如兩篷輕霧,於燭光中投落淡青色的弧影,跟著他清淺的呼吸,微微顫抖。
淨憫大師還是十餘年前的老模樣,眉毛烏黑、眼神清銳、腰桿矗立。
小和尚作出一本端莊的模樣,雙手合十道:“貧僧法號真彌,這位是我師兄樸拙,我二人乃珈藍寺方丈淨憫大師親傳弟子。”
窗外暮色滿盈,屋內燈火闌珊。
寒川點頭:“徒兒不識,應當並非為這府邸中原駐之人,我見他風塵仆仆,想來是纔到兗州的。”
顏玖詫異不已,笑道:“哪有那麼多新人故交,為師也隻要你這一個徒兒。你瞧真彌阿誰小和尚可不成愛?川川像他那麼大的時候,更討人喜好,比現在可……”
嚴姓弟子恭聲回道:“林公子客氣,明之本就受命來兗州接諸位歸去,順道罷了。我師父說,讓公子把東西再留意遴選一遍,模棱兩可的寧肯不要,免得漏下甚麼把柄,再讓長水幫有反擊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