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玖笑笑,衝寒川眨眨眼,留意朝那邊張望。
孫采辦也帶了一小隊人馬,此中有兩個正肝火騰騰地對峙著,兵器各自出鞘,氛圍繃得很緊,刀劍相向一觸即發。
這兄妹倆,一對兒刀子嘴豆腐心,生性不懂忍耐,喜護短,脾氣暴如火藥,一點就炸。
直到三百餘年前,滄崖派崛起,於泰山之巔建門庭,後倉促數十載的光陰,如白駒過隙般,一晃而過。滄崖派廣納門徒,行俠仗義,琅琊府之勢終一朝名揚天下,來往雲遊訪客絡繹不斷,青州城也就此熱烈了起來。
但這類相對安穩的山路對於長年隱居蜀州青城山的顏玖師徒來講,確切算不了甚麼。
這般有辱門庭名譽的陳年密辛,被口冇遮攔的少年人不加粉飾地擺到明麵上,在場世人皆神采一變,謹慎窺測滄崖派的反應。
那位帶隊下山購置貨色的孫采辦趕緊搶聲打斷小羽士,向顏玖問道:“這位公子也是歸元教的人,如何未隨沈教主一起入青州?”
他把寒川留在天井中,暗裡叮嚀道:“先彆露麵,等我返來,晚點再一起去見你沈師伯。”
一入廳中,隻見明燈高懸,氛圍莊嚴,有雕花翹條幾擺列兩側。廳堂正中靠牆設一扇屏風,上繪泰山黃河,兩側春聯曰:胸中滄海波瀾闊,目下崖峰絕頂尖。
登頂玉皇後,世人皆多少暴露疲態,滄崖派的弟子將來客按門家數離安設在琅琊府四周的天井居舍中,也不知故意還是偶然,天刀門與浣月宮再一次毗鄰而居,兩個院落間隻隔著一條並不很長曲徑。
“沈師哥不上?”顏玖吃完最後一塊煎餅,拍鼓掌插嘴道:“他乾嗎不上,長微子恨死我們啦,必定不會部下包涵的,孩兒們可要把穩。”
此人另有一點著名之處,顏玖來之前未曾傳聞過——當今大梁的三王爺,竟然還是個迷戀美女人的好色之徒。
寒川運氣入耳,聽一句複述一句,語氣低緩平平:“賣大蔥和大蒜的說:‘不曉得這些外埠人吃不吃蔥蒜,萬一不吃,我這個月的買賣要不好做’;賣大米的說:‘我要發財了’;賣磨刀石的說:‘帶刀帶劍的還真很多,轉頭問問孫采辦,看他們要不要磨一磨’;賣裁縫布帛的說:‘紅衣服的小哥生得太俊了點,隻怕是個喬裝的小娘子,說不定會來裁衣裳’……”
因要參與擂台折桂,各門派此行中少年弟子頗多,年青人都喜好看熱烈,聚在一起圍成圈,把顏玖的視野擋得嚴嚴實實。
顏玖定睛一看,樂道:“本來還冇打完啊。”
劉文初冇何如,一五一十道:“擂台折桂共三關,三關過後留下八名弟子,再兩兩對決,敗者淘汰,直到決出奪魁者。傳聞此次參與擂台折桂的各門派少年弟子共有五十餘人,第一關便是同道主滄崖派的弟子宋疏瑤或嚴明之比武,三十招以內不落敗者,方可進入到下一關。第二關是滄崖派的三位長老,第三關是靈霧山掌教長微子和珈藍寺方丈淨憫大師……”
世人在古樹劣等著,容他把買好的貨色一一打包裝擔。
寒川不置可否,他抿抿嘴,耳朵尖兒上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宋疏瑤和一眾滄崖派弟子帶著從兗州過來的各門各派幾十號人馬,行到樹下,恰好趕上了孫采辦帶著人在購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