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看著瘦子的背影，“哎……”了一聲，瘦子一喜，心想，這回八成你該多說幾個字了吧。

三個字，隻可遠觀，不成褻玩的嬌媚。

瘦子幾近有些崩潰，這甚麼人呐，你不賣我不怪你，你多說個字會如何了，我嘴巴都快磨破了，口水都快說乾了，就換了八個字：十塊、要不、不賣、不可！

老頭子彷彿也是聽出瘦子話裡的味兒來，也指著瘦子，吼怒道：“快滾！”

瘦子一陣氣結：“老哥，你做人，不成以這麼不刻薄啊，憑甚麼這位蜜斯，你便能夠這麼賣，我就不可，你這是……你這是，光陰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軟了香蕉……”

瘦子像賞識一朵嬌媚的牡丹花，山茶花……或是……瘦子的腦袋暈暈的，想不出該如何去描述這時的感受。

老頭子撥完了阿誰號碼，手指久久的按在手機發射鍵上，過了半晌，終究鬆開了摁在手機發射鍵上的那根手指，歎了口氣，說：“痞棍！”

把這二十二元錢拿在手裡，瘦子往老頭麵前一甩，說：“老哥，就這兩本書，二十二塊，你籌算拿哪兩樣，添頭送我？”

老頭子氣得眼睛有些翻白，站了起來，指著瘦子怒道：“等著！”，說著，老頭拿出一部手機，幾根手指非常工緻的撥了個號碼。

比如大呼一聲：“你給我站住……”或者來一句：“抓小偷……”甚麼的，歸正，你能多說幾個字就成。

瘦子在一邊暗惱不已，真是民氣不古啊，這老頭子都七老八十了，擺著個攤子，該掙的錢，不爭，該做的買賣不做，先前不是一句話，就說倆字，多一個字也不肯說出來，想不到一見到標緻的女孩子，竟然又口如懸河了，這甚麼世道啊？

老頭子卻回過甚來，非常惱火的對瘦子凶道：“滾蛋！”

恰好這時，背後一陣清脆的“得得……”聲，飄進耳朵裡，憑感受，就曉得，這是女人的高跟鞋叩擊水泥路麵的聲音。

瘦子見老頭子特長機出來，打電話，心想多數是要叫人來清算本身了，當下也拿脫手機，劃開鎖屏鍵，看也冇看是誰的號碼，直接就點了發射鍵，又哼了一聲，說：“要叫人是吧，好哇，那我們就多叫上幾個……”

瘦子將兩本破書往腰裡一插，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捋，擺好遇神與神罵，遇佛與佛鬥的籌辦，馬上就要開戰。

老頭彷彿感覺說錯了甚麼，臉上神采一慌，從速解釋說：“不是，姑……女人，我是說，你這麼標緻，這隻青花瓶子……跟你一樣標緻。”

二十幾塊錢，拿誰手裡都算不得錢，那些瓶瓶罐罐，即便是真的假貨假貨，衝著那工藝，也絕對不止幾十塊錢，何況，現在就有很多的人，還專門買這些幾百塊錢的假貨，拿回家去，做個安排，裝裝麵子。

戀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不曉得是不是瘦子現在的感受。

瘦子順手從地攤上拿過一本陳舊不堪的舊書，放在地上，然後一屁股坐下，擺好架式，這才笑問道：“老伯，貴姓啊？那裡人？我如何聽著有點跟我說的話一樣，老鄉吧？”

老頭細細的看了瘦子一陣，彷彿在判定著甚麼，過了半晌，才答道：“不可……”

瘦子當然不是真走，就為跟一老頭淘個氣，拿這兩本破書，瘦子還犯不著背上個搶、劫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