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有此惑,當日那夢玄風被我看破之時,曾有言‘我闖蕩江湖多年,除了墨家钜子腹以外,倒還未再佩服過其彆人’,照此言看來,此人或許當與先師有所瞭解,而夢溪酒莊自初創以後,一向偏居燕薊西部,以賣酒聚客為生,少有與江湖中人交友,先師钜子腹自繼任墨家钜子以後,常居騷人山莊摒擋六門七坊之事,少有外出,更不會不遠萬裡來往燕薊,如此而又怎會識得先師?”荊軻一番疑問自是很有事理,但是即便他聰明過人,現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哦?那墨家钜子果然如你所說那般奇異,寡人倒要好好見地見地。”燕王喜聽那鞠相說的這般情真意切,想必然是必無虛言,因而也便一下子來了興趣,全然冇有了之前的煩躁。
公輸蓉見他如此反應,方知他本來是忘了這加冕大典的約期了,並非是為了成心要避開此景象,因而便好生摸索地問道:“公子所謂何事所擾,竟然忘懷封冕之日,莫非還在深思當日那夢溪酒莊酒窖中之事麼?”
“盜昇大哥休得胡言,如此是要羞煞蓉兒嗎?”公輸蓉被那盜昇一說,馬上便紅了臉麵,隻一陣責怪道。
“盜昇兄弟,當日高某確是讓你藉著盜蹠的名號上前壓一壓那清閒散人等人的氣勢,可未曾叫你自主盜家門派,自封盜聖,現在你已名聲在外,不先謝我一番,倒是來賴起高某來了。”那高漸離豈是如此好說之輩,自當一番言語再將了那盜昇一軍,如此又惹得世人再笑了一番。
“哎呀呀,荊兄弟又諷刺於我了,當初見不慣那清閒禿驢、惠大嘴的放肆,便在他們跟前耍了耍嘴皮子罷了,何況亦是高兄弟所教使,這下倒是讓荊兄弟取了把柄了。”盜昇見荊軻用心反笑於他,天然是忸捏至極,連連不美意義道。
“嗬嗬,蓉女人所言甚是,隻怪荊軻言語不當,反倒顯得陌生了些,”荊軻消卻了方纔的慌亂,便又對著公輸蓉道,“蓉女人你不在配房好生歇息,如何也跑到這荒郊田野來了。”
燕國的王都宮闈固然比不上鹹陽嬴政的宮殿來的豪華,但是燕國夙來北處塞外居多,故而燕國的王都則是多了幾分粗暴和澎湃,而在這大殿之上慵懶之意凸顯之人則是燕國國君燕王喜。自燕王喜即位燕國以後,常常傲慢自重,不辨是非輕重,當年燕趙之戰,俄然不顧昌國君樂間的反對,執意起兵攻趙,被趙國大將廉頗大敗於鄗邑,而後不得已讓大夫將渠出來媾和,才得以苟延殘喘。而自鄗邑之戰後,燕國喪失慘痛,連昌國君樂間也流亡了趙國,今後燕薊便一蹶不振,步入垂死之年。燕相鞠武固然自知燕王喜非聖明之君,然亦不甘就此作罷,因而便想出了這弈劍大會的體例,以圖謀取天下賢達之士,規複燕國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