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

文沐也瞧出他有些猶疑，便笑道：“先給商校尉道聲喜――行營和燕山提督府已經核了大人的軍功，一月前就上報了兵部，擬的勳是歸德校尉，估計這幾天兵部的批文就能下來。”

他儘力把持住本身，還是給兩個官員還了半禮，這纔在他們的跟從下進了正廳。

“本年四月初七的夜裡，是不是商校尉在屹縣轉運司大庫命令燒倉的？”

他的話並冇有說透，但是商成已經聽出來話裡的意義，一個文官毫無出處地登門拜訪一個素昧平生的武官，此中必定有蹊蹺。他朝霍士其道：“十七叔先代我陪下客人。”又對兩個軍官說“你們吃茶稍坐”，順手抓過搭在席榻的青紗長直衫朝身上一披，便出了書房，在滴水簷下迎著熾熱的陽光眯縫起眼睛略微停頓，就徑直出了天井。轉過隻要表麵還冇完工的後花圃和後宅房，沿東西配房見的青石徑過了後院，沿配房廡廊穿過一道角門，這纔來到正廳外。

“那就是商校尉本身拿的主張？”

商成還覺得本身如許一說，曹昆頓時就要究查本身救火不力的任務，誰曉得曹通判竟然提都冇提這事，直截問道：“過後你盤點過營盤內各庫的喪失冇有？”

商成撫摩著臉頰上的刀疤，嘴角扯出抹笑容，說道：“能說的我必定說。不能不能說的你問了也是白問。曹大人叨教吧。”

商成皺著眉頭想了想：“冇有。”彆說當時他冇有權力命令放火，就算他現在已經是歸德校尉，也一樣冇有命令放火的權力，這本應當由轉運使來決定，或者由李慎命令他去履行。

“我是丙字營的最高軍事長官，我有權按照當時情勢決定燒不燒倉。”商成倨坐在主位上，目光毫不逞強地盯著曹昆的眼睛。

曹通判臉一紅，站起來又是一揖，誠心腸說道：“是下官情急中說錯了話――我是問，屹縣轉運司丙字營的幾處倉房，是不是校尉大性命令放火的？”

“我們要問的都不是甚麼軍情要務，不會讓校尉大報酬難。”曹通判打斷他的話。“但是請商校尉必然要據實說話。”

他舉拳平胸還了個禮，卻冇頓時就去見兩個官員，而是立在正廳牆外先掃了一眼本身的新家。

“轉運使有命令教你放火？”

商成接了公文。紙上隻要寥寥三四行字，筆跡草率兼缺筆少畫，不過大抵和文沐說的也不差多少，開端年代日上加著長史的鮮紅印信。他還是頭一回看公文，既分不出真假也看不出端倪，瞧一眼就還給文沐，臉上不露聲色地說道：“既然行營有公文，那我當然是大力共同，就是不曉得文副尉和曹大人要我做甚麼？不過我是衛軍軍官，如果有甚麼事情牽涉到衛軍的奧妙軍務，我也無權馬上答覆，需求先叨教上峰。”

商成倒被他們鬨得一楞，遊移間也不曉得該如何行禮。看兩小我身上直衫的色彩，都和本身一樣是青色，明顯都是七品以下的官員；武官先開口文官後說話，明顯前者的品秩比後者高；懷化副尉是正八品下，本身如果能有勳階的話應當不能比他還高，可這姓文的給本身行的恰好還是部屬禮……

現在商宅的麵積已經比當初大了很多倍，起初擺佈六七家鄰居的院落都被他的新家並出去，後巷裡的幾戶人家也拿了官上的補助騰出了處所。因為他是新進軍官，為養傷又隻掛著個校尉的虛職，正式的勳階還要等敘完軍功報朝廷批覆才氣頒下來，以是即便屹縣衙門和轉運司都故意要湊趣他這個一戰成名的軍中悍將，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張揚，以是在霍家堡槐樹巷裡給他劃出來的宅基並不比平常七品官員的院落大多少，隻在用工用料上挖空心機作文章，一心要給他起一座好宅院。現在除了那棵他不準砍掉的桂花樹，他的家早已經冇了半天早前的陳跡。低矮的院牆已經成了高高的夯土牆，牆頭還蓋著兩層磚帽。平常莊戶家常見的籬笆木板換作一幢門樓，條石青磚烏瓦一起到頂，灰蓬蓬的兩重墀頭戧簷，比當初他在縣城見過的穀家宅院另有氣勢，霍六那老舊的宅院更是不能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