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儘力把持住本身，還是給兩個官員還了半禮，這纔在他們的跟從下進了正廳。

“本年四月初七的夜裡，是不是商校尉在屹縣轉運司大庫命令燒倉的？”

“我說過了，我當時是丙字營的最高軍事長官，我有權按照當時情勢決定燒不燒倉。至於我有甚麼依仗……”商成抿著嘴唇撫著刀疤，把目光從曹昆的臉上轉到正廳外，頓一下又轉返來，嘴角已經浮起一絲似嘲似諷的含笑。“曹大人是不是以為我不該放這把火，而是該把幾萬石糧食都拱手送給仇敵？”

第82章戰後(7)

“對。”

他的目光轉向北方。遠處的燕山山脈莽莽蒼蒼傲然壁立，白雲悠悠青山如翠，耳畔邊模糊迴盪著鏗鏘的《七夕謠》。

“那就是商校尉本身拿的主張？”

霍士其搭下視線略一思考，隨即便目光灼灼盯著商成，正容說道：“大人留意，南關大營歸衛牧府和提督衙門直接統屬，與端州府並無乾係；大人是衛軍校尉，除了受直屬上官轄製，在南關大營也隻受轉運使調派而不受節製。”他曉得，現在商成的職務已經不低，衛軍中的校尉起碼也是個從八品下的倡德副尉，和一樣是從八品下的端州通判一樣的品秩，但畢竟作官的時候太短，對甚麼文散官武勳階各種虛品實職都是懵懂不明，便出言點醒他。“曹大人是端州府的通判，隻能過問端州境內的事件。”看商成沉吟著點頭，話鋒一轉，又說道，“曹通判俄然來屹縣，事前衙門裡都冇有半點風聲，可見是緊急事不能張揚；又登門拜見，想來必有他的啟事……”

“我隻問你，你憑甚麼做出這麼一個決定？你有甚麼依仗敢做如許的決定？”

“號令是下過，但當時全營高低能站起來的兵士不及百人，既要防著突竭茨人詐退反攻，將士又都是久戰以後筋疲力儘，以是救火的事情底子是力不從心，隻能挑緊急的大庫先救。”

“我們要問的都不是甚麼軍情要務，不會讓校尉大報酬難。”曹通判打斷他的話。“但是請商校尉必然要據實說話。”

商成皺著眉頭想了想：“冇有。”彆說當時他冇有權力命令放火，就算他現在已經是歸德校尉，也一樣冇有命令放火的權力，這本應當由轉運使來決定，或者由李慎命令他去履行。

“我是丙字營的最高軍事長官，我有權按照當時情勢決定燒不燒倉。”商成倨坐在主位上，目光毫不逞強地盯著曹昆的眼睛。

“那麼是右軍司馬李慎將軍的號令？”

“你憑甚麼做出這麼一個決定？”曹通判虛眯著眼睛，兩道噬人般鋒利的目光直盯著商成，嘴裡的題目更是咄咄逼人。

“商大人，下官此次來屹縣是有緊急公事，有些事情要劈麵就教，如果下官言語中有甚麼衝撞莽撞處，還請大人包涵。”方纔落座，通判曹昆顧不上酬酢就又站起來，恭身一揖說道，“此事乾係嚴峻，還請大人多多幫手。”說著便用眼神瞄一眼文沐。文沐也是一欠身，道：“行營知軍長史有令，”利市抖出一紙公文，唸叨，“維稽查盤點屹縣轉運司大庫事，凡各有司軍民須一力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