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宜走近她身前,見她妝容俄然變得簡樸起來,有些迷惑:“筱兒,你的釵飾……”
北宮煜隨口對下方的來客交代了一兩句,牽過夏縈夕就走出了殿內。
蕭夫人歎了一口氣,輕握住她在風中被吹得略微冰冷的手,柔聲道:“筱兒,二孃曉得你是為了夕兒好,可有些事終歸是由不得我們,當年太子還小時你爹好歹還能說上點話,可跟著殿下漸長,老爺現在在宮中的職位一日不如一日,你也曉得朝堂上的血雨腥風,老爺這般做,實屬迫不得已,你便多諒解諒解罷,有些事,怨不得他。”
蕭夫人慾言又止,不知怎般開口是好,半晌才道:“筱兒……你爹他……”
一走出昭陽殿,夏筱筱見四周冇人,本來慵懶的眼裡閃過一絲滑頭的光,她支起手狠狠的伸了個懶腰,她冇讓清月跟著,接待客人的事她都交給無席了。
夏筱筱不在乎北宮煜對她的疏忽,她風俗了。
夏縈夕先是一愣,旋即蓋頭內傳出聲音:“嗯,mm明白。”
身後俄然傳來的聲音令她腳步一滯,回過甚,二孃正站在不遠處徐行朝她走過來。
見夏筱筱嘴角暴露的不屑,蕭夫人又道:“隻是,事到現在,夕兒入宮了你們也好有個照顧……”
她一邊走一邊將頭上和身上的金簪銀飾十足摘了下來,謹慎翼翼的放入口袋,這些寶貝她可都得好好的保藏著,宮裡的東西如果拿出去,絕對值錢,歸正這些都是她的,改明兒出去了,她再將這些都換成白花花的銀子票子,夠她吃喝好幾輩子了。
夏筱筱心中暗諷,她爹甚麼德行她還不清楚?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筱兒……”
北宮煜皺了皺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如何聽著那麼彆扭?
她既不希冀能跟著縈夕受寵,天然也不希冀阿誰近乎兩年冇好好見過麵的爹爹能記取在這個宮裡他另有這麼一個女兒,阿誰夏家,早已與她恩斷義絕。
一向看到他們的身影消逝在殿內,接下來,就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了,不,北宮煜不算是新婚,他已經成過一次親了,當時她是新娘,隻是當初新郎不在現場罷了。
夏筱筱回身拜彆,身後似是有一聲微不成聞的感喟聲,隻覺周遭的人垂垂走遠,她的四周又是空曠了起來,模糊傳來蟬鳴聲。
夏筱筱放下茶杯,微微清算了一下衣袖,也不看夏縈夕,她身上的喜服有些刺目,但有些客氣話還是要說的:“縈夕,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在你嫁了過來,也就是太子的人了,彆像在家裡一樣不懂事兒了,姐姐也但願,你能服侍好殿下,明白嗎?”
夏筱筱不語,臉上掛著笑,又重新倚在了椅子上,一手支著側額。
泛白的臉上還是掛著她一貫端莊風雅的笑,不失禮節。她的手一向藏在袖中,冇人看到她的掌心陷下了深紅的指甲印。
北宮煜,你就這麼等不及了嗎?
現在是夏,蟬很多。
走得如此倉猝。
夏筱筱不著陳跡的抽出被那雙保養得極好的手握住的掌心,將鬢邊碎髮捋至耳後,透著怠倦的眸子看著二孃手腕上的金邊鑲瑪瑙紅玉鐲,想著,北宮煜送的這東西必然很值錢。嘴上卻不鹹不淡的說:“縈夕能受寵本宮自是歡暢,本宮雖不得恩寵,但有這份安穩日子倒也滿足。二孃如果無他事,本宮就先行一步了。”